叶离看出燕月馨心情不好,没敢再招惹她。
专心问张太医,“廋贵妃怀孕多久了,身体可有不适,是否需要用药?”
张太医以为是燕月馨摆架子不肯亲自过问嫔妃怀孕的细节,交由叶离来问,也没有多想。
恭敬回答道:“娘娘有孕方一月有余。”
“不过娘娘的脉象沉稳有力,并无太大的孕期反应。”
月余?
那不是说,廋贵妃刚到江南没两天,就被叶离睡了?
燕月馨舍不得怪叶离,不禁迁怒到廋贵妃头上。
怪她不知检点,跟个只见过几次的男人睡了,还被人搞大了肚了。
简直该打。
叶离担心再问下去,燕月馨会压不住脾气发火。
连忙给张太医递上一个荷包,“贵妃娘娘有孕是大好事,这些银子是陛下赏张太医的,您拿去喝杯水酒。”
张太医在宫里侍候了几十年,这些规矩还是懂的
连忙向燕月馨谢恩,又向叶离道谢,说了半车拍马屁的话,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叶离想去探望廋贵妃,张太医走后,他赔笑和燕月馨商量:“陛下先看折子吧,早些看完早点歇着,省得又要忙到深夜。天长日久身体会吃不消。”
“奴才替您去看望廋贵妃,顺便和她说一声,陛下不会要了她的命,也不会玩什么去子留母的把戏,让她安心。”
燕月馨抿了抿嘴辰,“你去吧,当着宫人的面收敛些,不要被人看出破绽。”
叶离嘿嘿发笑,恭身退出御书房,快步前往廋贵妃所居的钟粹宫。
以廋贵妃的身份,完全可以住更大更好的宫展。
但廋贵妃出身江南,不习惯住处过于高大,便自己请旨,搬去了小一声的钟粹宫。
钟粹宫虽然小,只是相对正阳宫等几个正宫而言,其实并不小,加上侧殿、偏殿、后殿,以及两进院落,占地足有上千平方。
风格主要以精致小巧为主,倒是很符合江南女子的气质。
叶离来到钟粹宫寝殿时,廋贵妃正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垂泪,后悔不该与叶离发生关系,否则也不至于累害未出生的孩子。
“娘娘有孕是天大的喜事,怎么倒伤心起来了?”叶离当着引路宫人的面不好表现的太亲近,语气平和问道。
廋贵妃连忙擦去脸上泪水,支走宫人后,目光殷殷盯着叶离,“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叶离上前仔细端详廋贵妃的脸色,又拉过她的手帮她把脉。
廋贵妃心头酸涩,抽回手侧过头去,“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陛下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以皇子身份出生,长大?”
“求你在陛要断送了他的小命。”
话未说完,廋贵妃已经哭成一个泪人。
叶离心疼的扯着袖子帮她擦眼泪,“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快别哭了,哭坏了我多心疼啊。”
“孩子的事你不用操心,陛下不会把你们母子怎么样的。”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人品?没有十足把握让你们母子平安无忧,我会让你怀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负责任之人?”
廋贵妃不知自己该不该相信叶离的话,嚅嚅道:“叶离,陛下为何对你这般宽容?”
“你和陛下该不会……也如前朝那对君臣一样吧。”
叶离意识到她说的是谁,不禁有点啼笑皆非,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尖,笑道,“不许瞎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廋贵妃更加疑惑叶离和燕月馨的关系,想问又没好意思问出口。
叶离扶她去床上躺着,“我说不是便不是,你这小脑袋瓜肯定想不明白。以后有机会我慢慢和你说。”
“你只要记着,不论到何时,都要忠于陛下,切不可担心太多,被某些不怀好意之人趁虚而入。”
聪明人这间说话不必说的太满。
叶离稍加提点,廋贵妃便明白他的意思。
“我犯下这样大的错,陛下都没有责怪我,我怎能忘负义?”
“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叶离抚了抚廋贵妃的头顶,帮她把被子被好,“这个时候一定要多休息,想吃什么只管开口,不要委屈自己。“
“若是想要的东西,御膳房弄不到,就给我说,我自会想办法。”
“总之一句话,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他事都交给我。”
回京后廋贵妃几乎没怎么休息,明明很累,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一闭眼,目前就出现她和叶离的事被燕月馨察觉,之后她可能会面临的责罚。
此时听着叶离沉稳的声音,折磨她好几天的焦虑不安似乎一下子减轻了大半,心情也平静下来,很快便睡着了。
叶离心疼的俯身亲了亲廋贵妃的额头,放轻动作走到寝宫外,低声叮嘱宫人照顾好廋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旦有个闪失,他定不轻饶。
宫人们齐声应“是”,个个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叶离离开钟粹宫,想着好些日子没见着皇后了,便打算顺路去探望一番。
转角处却遇到了林嫔。
林嫔和廋贵妃一样,父亲林正海是边城守备,在京中没有什么关系。
进宫也快一年了,现居锦绣宫,平时极少在外走动。
叶离这是第二次见到林嫔,第一次是为了调查刺客,到锦绣宫向宫人打听情况,隔着半个院子远远看过一眼。
再次遇见,叶离边向林嫔打招呼,边留意细打量她。
但见林嫔生得细眉凤目,皮肤白的如上好瓷器,恨不得发出光来,身材娇小柔弱,行动间如弱柳扶风。
穿着件月白袄子,浅紫色马面裙,披着同色披帛,真如早春枝着一支杏花一般,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着实不像武将的女儿。
大概是叶离的眼神太过热切,林嫔害羞的半低下头,轻声细气的说道:“叶公公定有要事,快去忙吧。”
叶离脸上笑意加深,“咱家一点都不忙,不知可否到娘娘宫中讨杯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