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飞机越过云层落在东市最大的机场。
商晚晚与J带着瑶瑶终于踏上了离别五年的故土。
重新回到这个让她悲喜交加的国度,她心情无比复杂。
“对不起各位,前方出了点状况,请大家暂时不要离开机场。”
广播里播放着警告,只见候机厅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保镖,他们神色匆匆,似乎在找什么人。
商晩晚戴着口罩墨镜,尽量避开人群,J也很好的将她与瑶瑶保护在自己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
商晚晚紧挨着J,瑶瑶则窝在J的怀里,表情怯生生的。
“听说有个小男孩闹脾气,躲起来了。正在找呢。”
“这么大阵仗,哪家的孩子需要这么多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抓劫匪呢。还让不让我们出去了,真是的,这不耽误事吗?”
商晚晚压低帽檐,紧紧跟着J。
她听到身后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踩得人心尖打颤。
商晚晚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尖锐的女音自旁边响起,一个穿着时尚,表情不可一世的女人冷冷扫了她一眼。
“滚开——”
J及时将商晚晚搂进怀里,俊脸蕴着怒意。
商晚晚透过墨镜,面前女人容颜精致,商晚晚身体轻颤,将脸下意识埋进J的怀里。
秦萌——
化成灰她也认识。
J拉住她:“跟我太太道歉,你撞人了。”
秦萌皱眉,一群保镖立刻过来了,将J和商晚晚围了起来。
瑶瑶紧搂着J的脖子,眼里含着恐惧。
“放开……”
秦萌对上J的脸,大眼里有片刻的呆滞。
这个男人——
很帅啊。
她美眸暗了一下,保镖冲了上来想扭J的肩膀。
J可不是花架子,学过散打和跆拳道,哪那么容易被制服。
商晚晚见他们要动手怕惹出事,伸手摁住J的手臂。
“J,别闹大了动静。”
J明白商晚晚不想让自己曝光,才将脾气按下来了。
刚好这时有人已经找到了那个男孩子,秦萌分了心也没再管他们。
只是走的时候目光在J脸上流连,带着惊艳。
“霍小少爷在这里。”
有人提高了嗓音,一群保镖里走着个小不点。
商晚晚忍不住去看,一个五岁的男孩神色冷峻的走着。
秦萌看见了,赶紧迎上去。
“吓死我了,你去哪了。”
她伸手想牵小男孩,男孩本能的避开她。
秦萌受不了被排斥,一把将男孩扯了过来。
“霍矅麟,你反了吧你,不知道大人不在不能乱跑么?”
秦萌伸手直接在霍矅麟手臂上掐了一把,男孩也只是静静看了她一眼,眉头都不曾皱。
商晚晚看清了男孩的脸,人像被打了一闷棍。
那张脸像是霍东铭的翻版,在秦萌的威逼下,极不情愿的跟着她走。
她刚刚看到秦萌的小动作了,忍不住就要冲上前。
“Christa,你去哪?”
J拉住她,她才猛然回神,眼泪从黑色的镜框上夺目而出。
那是她的儿子啊——
霍东铭这个浑蛋,怎么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交到别的女人手里。
商晚晚如梦初醒,她紧紧揪着J的衣服,将脸埋进他怀里。
机场外停着数量豪车。
秦萌紧紧跟着霍矅麟上了车,商晚晚追出来时只看到车尾一抹轻烟,浩浩荡荡的车队很快便消失了。
她拿下墨镜,美丽的眼中全是雾气。
“妈咪——哭了,爹地……”
瑶瑶看着泪眼婆娑的妈妈,巴巴的看着J。
“出什么事了?”
J想起刚刚,猛然醒悟:“Christa,那个是你儿子,天哪——”
商晚晚捂住他的嘴。
“别喊了,我们快走。”
她怕霍东铭也会在这附近。
黎落赶到机场时,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晚晚——”
她走过去直接将人抱住了。
商晚晚与她五年没见了,她很激动。
“嘘——”
商晚晚笑意盈盈的伸手摁住了唇:“我现在中文名叫姚琳,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J——”
黎落看着面前出落得如同杂志明星的男人,嘴巴变成了O字形。
“你好,黎小姐。”
J礼貌伸手,怀里的瑶瑶好奇的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眨啊眨。
“你好……”
黎落一边打量J,一边笑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顺便轻轻撞了一下商晚晚:“死丫头,吃得真好。害我在国内日夜担心你,又怕被姓霍的怀疑几年不敢跟你联系,还以为你在国外受苦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拐了个帅老公。”
黎落一双贼兮兮的眼将人上下打量了个遍,J也不介意,唇角微笑扬,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淡笑,黎落觉得头顶的天都亮了一大片。
乖乖,娱乐圈的男模,演员她见多了,像J先生这样的中美混血,她也不是没见过。
可是,他长得太帅了,黎落敢说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几个颜值能跟J对抗的男人。
就连靳睿——
呸——
那是个异类。
“走吧,别站这说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饿了。想吃东西。”
商晚晚重新戴起墨镜和口罩。
她不敢露出一点点。
一行四人上了黎落的车。
当她钻进去的那一刻,口罩却掉了下来。
刚刚赶到机场的男人不经意的一瞥,血液瞬间凝固。
“霍总,刚刚秦小姐那边来消息说小少爷已经找到了。”
周特助连着喊了几次霍东铭,他都没有反应。
“霍总?”
最后一遍时,霍东铭才从涛天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刚刚是他眼花了吗?
那个女人的侧颜与他五年前死去的妻子惊人相似。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回去。”
霍东铭上了豪华商务车,人在车里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不可能。
他在心里说了一万遍的不可能。
即使他还有期待,即使他还带着幻想。
他在心里永远不认可商晚晚的死,但她的骨灰盒还摆在家里,早晚三柱香的供奉着。
那个女人,是他太过思念而出现的幻觉吧。
霍东铭坐在车里,一阵钻心的痛自脑部传出,他摁住额头,周特助赶紧递上药。
“霍总,您的药。”
霍东铭伸手挡住了他递过来的药盒,那清晰的神经疼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五年了,从商晚晚死后他就有很强烈的睡眠障碍。
这种障碍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健康和正常的生活。
他需要靠着药物才能坚持活着每一天。
这些年,他懊悔过,恨过,最后还是让现实打败了。
他的商晚晚,他的妻,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