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到这番话,凌天闯便被吓得瑟瑟发抖了。
毕竟陆随风声名远播,他身为七贤人之首又不是纸糊的。
怎么看他今天来都不会是善罢甘休,如此,凌天闯怎么能不害怕呢。
方羽自然也听到了陆随风的喊话,于是方羽便走了出去。
“方,方总旗,您真的要出去应战么!那可是陆随风啊。”
“自然是真的。”
既然方羽做了这锦衣卫总旗,那必然也要做点事情。
岂能因为一个陆随风就被吓跑了呢。
方羽身穿飞鱼服走出了卫所。
陆随风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就是方羽?”
“没错,就是我。”
“为何要杀我二弟!”
“因为你二弟陆随景要劫狱,还有,你孙子陆信的罪状我也记录在案了,如有不服,你可以查看。”
陆随风的眼睛里快要蹦出火星子了。
甚至人们都能看到他将气劲灌入到拳头中,似乎随时都要打起来了。
然而方羽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方羽继续问道。
“如果你想打,那么便打,反正我是不太在乎的。”
“好啊,方羽,既然这话是你说的,那么便不要怪老夫……”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马贼!马贼进城了!不好了,马贼进城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打断了。
因为说起马贼,所有人都能想到那个邪道势力,响马寨。
光天化日之下,马贼突然进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随风此刻也不管那么多。
“你休要借着去除贼的借口离开,今日,我陆随风定要与你分个恩怨!”
可是陆随风这话刚说出口,便又听到旁人一声喊叫。
“不好了陆贤人,现在马贼冲到陆家,正在烧杀抢掠!”
“什么!!”
陆随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响马寨好大的胆子,竟然连陆家都敢劫!”
“陆贤人快点回去救命啊,马贼已经杀了不少了!”
陆随风怎么想也不会想到马贼竟然冲到他的家里去了。
他可是刚想要跟方羽分清楚恩怨。
“方羽,我改日再来找你算账!”
说完话,陆随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家中跑回去。
看着陆随风跑回去的样子,方羽都有些纳闷。
“为何马贼会在此刻突然去洗劫陆家呢?”
下意识,方羽觉得这其中有阴谋。
可是一时半会方羽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等到陆随风跑回家中的时候为时已晚。
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仆人护卫被杀得七七八八,家中亲属虽然没有死,却也都受了伤。
一时间,春秋鼎盛的陆家直接破败了。
虽然陆随风还是七贤人之首,可家中的财物要积攒很久才能攒下来啊。
这一下,陆家可谓是一蹶不振了。
陆随风怒吼。
“响马寨的狗贼!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那些马贼早就已经跑掉了,陆随风就算是追都不知道去哪里追。
半个时辰后,侯爵府内,廖勋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忠顺侯爵谭子义亲自给廖勋倒了一杯茶。
“没想到廖炮头竟然能有如此毒计啊。”
廖勋也是抱拳:“是啊,总归还是要让陆随风回家的,否则让他跟方羽打起来不坏了您的谋划了么。”
谭子义很是开心。
他之前是一点也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原本他都以为他的谋划算是个死扣了,这下倒好,直接将陆随风的仇恨转移掉了。
“如此,陆随风应该是要专心修炼,而后去找响马寨报仇了吧。”
“并且华表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方羽身为锦衣卫总旗也必须要去抓我们,一时半会,方羽是不会再去陆家找麻烦了。”
“哈哈,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啊!”
谭子义真是难得的开怀大笑。
廖勋又说:“还请侯爷届时在随春大当家那里为我美言几句啊。”
“当然,当然,这当然是一定的。”
“这几日你且在我府中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
“好的,那我就多叨扰几日,多谢侯爷的款待了。”
随后,谭子义回到厢房里。
他手拿刺针,而后让仆人将自己的儿子叫了过来。
谭子义的儿子,名叫谭良,虽然也是行事低调,但华表府内人人皆称他为小侯爷。
“良儿,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
谭子义很是吃惊,因为此刻他的儿子谭良竟然披麻戴孝,穿了一身白衣。
“岳父不是过世了么,儿子在为他守孝。”
要不是儿子突然提起,谭子义险些都忘记他的亲家张连桥死了。
这谭良,便是张连桥的女婿。
“嗨,你在外面穿孝衣就好了,在家中何必穿这种晦气玩意。”
“不,儿子不能坏了规矩,儿子自然是要为岳父守孝的,不过倒是父亲您,为何岳父都去世了,却没见您有什么表示呢。”
“咱们是侯爵之家,有什么好表示的,再者说来,你表示了就是我表示了,都一样。”
“这怎能一样呢……”
“好好好,我一会差人给张家送去一百两银子总行了吧。”
如此,谭良才算是有些欣慰。
随后他又问:“父亲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训话么?”
谭子义亮了亮手中的刺针。
“如今你也快二十岁了,也该遵照家规,为你刺青了,今日我正巧有时间,就让我来为你刺上吧。”
那响马刺青,并不是谭家男丁必须的,而是唯有继承人才有资格去刺。
可是在这个时候,谭良却有些踟蹰。
“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
“你问便是。”
“自古以来,唯有罪人才刺青,我们这等勋爵人家,为何要刺青呢。”
“你懂什么,这是咱家的家规。”
“可您从小教导我要熟读经书,要勤勉修炼……”
“让你读书修炼是规矩,刺青也是规矩!”
谭良又一次发问。
“父亲,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你问便是。”
“您后背的刺青,似乎是与邪道十门响马寨有关联,是这样吗?”
原来,谭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家中的秘密。
到了此时此刻,谭子义也不想再瞒着了。
他说道。
“没错,这就是响马寨的刺青。”
“可那是邪道啊……”
“如今我可以告诉你了,我们谭家起家之时,便是靠着响马寨。”
“祖宗不是立了战功才被封侯的么?”
“祖宗的战功所杀之人也是响马寨的,只不过都是一些不听话的潘妮。”
“什,什么……”
父亲的这番话,给谭良带来了相当大的打击。
谭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不可能,我们是勋贵之家,绝不可能是邪道出身!”
“你不说出去,自然就不可能,唯有每一任侯爵以及各大炮头才知道我们谭家的秘密。”
谭良崩溃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个书生。
可是到了这时,他却发现自己是贼人之后。
更要命的是,他还要继承那与贼有关的一切……
“父亲,您休要骗我,孩儿,孩儿……”
谭子义却笑着说。
“你跟我当初一样,都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也无妨,先过来刺青吧,等你再年长一些便能接受了。”
可是谭良却直接被吓跑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