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你大胆！”小姑一下子就恼怒了。
可方羽哪里会管她是不是恼怒呢。
面对这些亲戚，他一向是该骂就骂的。
毕竟二叔和小姑都是趋炎附势之人。
在方羽没惹祸的时候，他们对长房一家从来都是恭敬。
自从流放以及父亲被贬官之后，他们便各种阴阳怪气。
方羽岂能惯他们毛病？
小姑方明岚对着方明岩数落：“大哥，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父亲方明岩急忙站出来阻拦：“好了，少说两句。”
三叔方明岸则是小声对方羽说：“好了小羽，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个时候，有个年轻人站了出来。
“看来羽哥流放这几年倒是也没有收敛心性啊，您应该去诸生阁再读读书多学学礼才是。”
说话的人，是二叔家的儿子，方翔。
方羽则直接反骂：“翔啊，去诸生阁读书那么有用吗，我听说你在诸生阁读书十年，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童生，是比秀才还要低一等的读书人。
绝大多数读书人最次最次也能考上童生的。
可这方翔却连童生都没考上，他哪里有脸讽刺方羽呢。
“你，你……”方翔被气得不行。
因为这话实在是太扎心了。
“我哥就算读书不行，但我哥不会惹祸，最起码不会像羽哥你这样害得家里被罚没半个院子！”
又一个年轻女子开口了，她是方翔的同胞妹妹，方菲。
其实方菲也知道自己的哥哥不行，但在方羽面前，她一点也不想丢掉这个面子。
方羽也懒得搭理他们了。
这时候方明岩劝道：“好了，先去祠堂烧香吧，不然吉时就要耽误了。”
一众亲戚这才朝着院内的祠堂走去。
结果刚走进去，二叔方明岁又开始发难了。
“这次的头香，我来敬吧。”
方明岩疑惑：“为何呢？”
母亲薛慧也怒了。
“给祖宗敬头香从来都是我们长房家主的事，老二你什么意思？”
二叔方明岁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当家主呗。
方明岁说：“这些年你们长房害得祖产不保，哪里还有资格当家主呢，家主之位，理应让给我们二房！”
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都在这等着呢。
“正好趁着方羽回来了，咱们把这件事说清楚，大哥大嫂，你们说是吧。”
方明岩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二弟，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在今天搞这么一出。”
方明岁摆出臭脸：“家主之位，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做，很显然大哥你已经不适合了。”
“此话怎讲！”
三叔方明岸也觉得不对劲。
他说道：“大哥怎么就不适合做家主了？”
“老三你最好别说话，省得我连你一起收拾。”
“你凭什么收拾我！我说得哪里不对了？你怎么能当家主？”
“大哥无能，已经败了一半的家产，我为何不能？”
方羽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就算是我父亲再不行，也仍然是有功名在身的教谕大人，他还掌管着一府之教学，你呢？”
“呵呵，教谕大人？很厉害么？”
这个时候，方菲又站出来说道。
“放在以前，教谕大人在咱家挺厉害的，但是现在，怕是不行了。”
“哦？”
“羽哥你有所不知，我已经与府丞张连桥大人的儿子订下婚约。”
看着方菲那悠然自得的样子，一家人皆是冒出了惊讶的目光。
尤其是小姑方明岚，她瞬间就展现出来了谄媚的目光。
“张连桥大人？那可是府衙的二把手啊。”
确实，在华表府的衙门里，除了知府大人以外，就数得着这位府丞张连桥了。
能嫁给他的儿子，那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母亲薛慧有些疑惑。
“我记得张连桥就一个儿子，早就娶了侯爵之女为妻啊。”
方羽突然想到。
“该不会是给人做小妾吧？”
这一下，正好戳中了方菲的痛点。
方菲的脸色憋得通红，她父亲方明岁急忙解释。
“方羽你住口！”
如此，亲戚们才终于明白。
二房一家为了攀龙附凤，竟然让女儿去做妾！
此刻，父亲方明岩很显然有些恼怒了。
“老二，我们方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你怎么能让菲儿去做妾呢！这岂不是有辱门风！”
方翔回答：“如果妹妹不去做妾，我怎么能去考秀才呢！我不考秀才，以后又如何去考科举做官呢！”
原来如此。
原来方菲做妾是有条件的。
身为一家之主，方明岩自然不会接受这个解释。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方家的女儿哪怕嫁不出去也绝对不能做妾！”
这时，小姑方明岚则说。
“就算是做妾又怎么了，那可是张大人的儿子啊，多少人家的女儿哪怕挤破头也没机会做这个妾！”
“再者说来，咱们方家能攀上张大人，以后还少得了飞黄腾达？”
“大哥，既然菲儿能嫁到张家，那你这家主之位也该让给二哥了，人家的亲家可是比你厉害太多了。”
小姑如同连珠炮一般喋喋不休，她心里还想着方菲做了妾以后多帮衬帮衬自己呢。
三叔方明岸咆哮道：“不知廉耻，你们真的是不知廉耻！”
“廉耻？廉耻值几个钱？你们假清高什么？方羽知廉耻么？害得咱家半扇院子都没了！”
方明岩准备一锤定音。
“如果你让菲儿去做妾，那我就将她逐出族谱，并且你们一家再也不允许进祠堂！”
方明岁倒是一脸满不在乎。
“大哥，你真以为我稀罕这个祠堂啊，我在意的是这处院子，如果你愿意把院子让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维护咱家的家风。”
“你，你，你无耻！”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们瞅准了方明岩的弱点。
他们知道方明岩最在意的一定是家风。
这时候，方羽站到了自己父亲身前。
“你们愿意作践自己我不管，但如若再敢逼迫我父亲，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羽，你想干什么？”
方羽双眼一横，而后用极其冷漠的语气说道。
“我不介意以殴打亲属的罪名再吃一桩官司的，不信你们试试？”
“你！”二房一家都恶狠狠地瞪着方羽。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府丞张大人携子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