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啸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笑了。
“方沉舟，你是脑子进水了吧，我已经告诉你今日会留你一命，刚才那巴掌算是我让你的，你别……”
可是方羽压根就不搭理他，而是在地上插了半根香。
“香燃尽前，离开可活。”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断肠轩下最后通牒？”
冯啸不准备再跟方羽废话了。
他直接对师弟们怒喝：“别管这家伙，往里冲！”
“是！”
很快，一大帮人乌泱泱地就往布衣社里面冲。
可是方羽却将长枪一横，而后用力一推，直接推倒了十几个人。
饶是那些人都是内劲修士，但在方羽面前仍然是不够看的。
方羽也只是把他们推开，并未下死手。
茶楼上观战的二人也是好奇。
沈傲雪拉了拉顾横溢的袖子：“快看快看，方沉舟还真的想要挡住他们呢！”
“这哪里能挡得住啊。”
“那你说方沉舟到底要做什么？”
“估计是在为手下们逃跑争取时间。”
“万一方沉舟敢杀人呢？”
“杀人？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吧，如果有胆子杀人的话，刚才就直接杀了，你没看他只是将人推开，而根本就不敢出招么。”
“倒也是。”
顾横溢一脸得意地说：“本以为这方沉舟能杀两个气功大师肯定是个人物，没想到传言还是太虚。”
“是传言吗，不是说他之前已经杀了？”
“谁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呢，万一是失误呢，万一他突然运气好呢，他如若真有那个胆魄，刚才为何不动手？”
“看样子传言真的不可信啊。”
冯啸还在派人往院子里冲，方羽就是横枪守门，一次一次将他们推倒在地。
冯啸已经被气得不行。
“方沉舟，你如此挣扎也是无畏，难不成你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想留了么？”
方羽不说话，只是在看着自己刚才插在地上的燃香。
冯啸无奈。
“你别逼我亲自出手把你控制住，日后咱们都还在江湖上混，我不想太扫你面子，明白么？”
可不管冯啸说什么，方羽仍然是挡在门前。
他的眼中只有燃香，没有其他任何。
“方沉舟！你别给脸不要脸！”
冯啸准备动手了，当然他还是不会杀方羽，他只是会出手将方羽控制住。
他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控制的呢。
说破天方羽仍然是横练第二重的举鼎境，只要他没到第三重的九牛境，冯啸就有一万种办法收拾他。
然而，就在此刻，半柱香已经燃尽。
方羽踩灭了最后的香灰，而后抱拳行礼，口中淡漠地吐出四个字。
“节哀顺变。”
众人正在纳闷呢，心想方羽这到底发什么痴，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可是话音刚落，方羽便出招了！
他一枪捅死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内劲修士。
说时迟那时快，捅死第一个之后方羽立马抽枪，而后再次穿刺，又杀了第二个。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后面竟然一连串杀了六七个！
而完成这一套出击所耗费的时间竟然也仅仅是一个呼吸而已。
茶楼上的二人瞬间呆滞。
“这方沉舟疯了？”
“他竟然在杀人？”顾横溢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傲雪瞪大了眼睛说。
“刚才还以为他是不敢杀，没想到他就是在等香燃尽。”
“说半柱香就真的半柱香？”
“如果他出手的话，这岂不是拿锦衣卫武总旗的命令当儿戏么！”
“不对，武总旗一直在华表府，他这命令下给方沉舟了么？”
“虽然没有，但他肯定听到过风声啊，这事岂能儿戏？”
这话说得倒也是。
此事岂能儿戏？
可偏偏接下来他们就是看到了方羽那无穷无尽地杀戮了。
“真是太狂妄了啊。”
“好一招暴雨梨花，这一下子竟然又杀了十个！”
沈傲雪终于看出一点门道了。
“我知道方沉舟为何要守在这个门口了！”
“为何？”
“此地的街道略显狭长，断肠轩的人虽然多，但根本就施展不开！”
“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没错，如果方羽真的从四面八方来迎战这些人的话，饶是他再厉害也不会这些人的对手。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利用地形来同对面开打。
这也是从戎之人的必修课！
做为领头人，冯啸自然也被这个场景给吓到了。
还没一会工夫呢，方羽竟然杀了三十多个。
那些别人口中如人中龙凤一般的内劲修士在方羽面前就像是草人一般！
“方沉舟，你竟然敢不把锦衣卫的命令当回事！”
真是笑话，在军内时，锦衣卫何时管得了他呢。
哪怕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见到他也要下跪行礼。
方羽此刻仍然在乱杀。
一套暴雨梨花之后又打了一套七探蛇盘！
“初探雄鹰扑狡兔！”
杀死了两个。
“次探猛虎夺山主！”
杀死了四个！
“再探白驹冲谷隙！”
杀死了六个！
“四探惊雷破迷雾！”
杀死了八个！
“五探神龙摆长尾！”
杀死了十个！
“六探白虹贯日出！”
杀死了十二个！
“七探苍生叱天途！”
杀死了十四个！
所有人都惊呆了。
茶楼的顾横溢说：“这……这是七探蛇盘枪？这枪法还有人会？”
沈傲雪也是一脸震惊。
“我，我听说……就连龙骧军都督韩世之都不会此枪法，唯有京城的大将军施展过，但大将军也只会五招而已。”
“这方沉舟如何会七招？”
“他如何习得的？”
“这一套七探蛇盘枪竟然让他又杀了四十二人？加上之前的三十多……他竟然杀了将近八十个内劲修士！”
“对，对啊……即便是第二境界的内劲，也，也不该死得这么快吧？”
“你发现了没，自从方沉舟说要杀人开始，他每一招都是冲着命门去的，根本就不拖泥带水。”
“如何能不发现呢……”
这时候，街道上已经到处都是尸体了。
冯啸还没出手呢，他带领的师弟们便倒下了大半。
剩余的那些内劲修士已经吓得不敢再往前了。
冯啸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但他既然已经来了，总得做点事情啊。
很快他便对其他九个气功境的师弟说：“咱们别废话了，一起上，杀了他！”
方羽的白缨枪已经被染成红缨。
他一甩枪头，而后对冯啸说。
“记住这里，来年让你们家人来此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