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若今日还得不到,我这县令白当了!

荀颖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威胁。

虽然孙循已经走远,但荀颖还是对方羽说。

“方先生,要不然我将此人拿下吧。”

方羽微抬手臂:“不必,我自己来。”

“可是……”

“不必担忧,我自有盘算。”

这场堂前会审就如此结束了。

赵开宏被带到布衣社去疗伤。

孙循则是气鼓鼓地回到伯爵府。

至于蒋兴同,他则是一口气憋着吐不出来。

要说憋屈,其实蒋兴同最憋屈了。

这件案子可是他上任县令以来办的第一件案子。

本想在全城百姓面前树立威望,结果却丢尽颜面。

蒋兴同叹道:“爵爷和荀大人都各自有底牌,我却只能两头受气,憋屈,真他娘憋屈!”

这时他的儿子蒋苍走了过来。

“父亲息怒,毕竟您现在已经是县令了,再者说来,锦衣卫的荀大人事务繁忙,她可是要管一郡九府八十一县的事,怎么可能一直在鹤归城待着呢。”

“这倒也是,荀颖待不了几天就会走了,等她走后,鹤归城便会忘记锦衣卫来过,只是这口恶气,我宣泄不出来!”

“父亲想泄愤还不容易么?那盐行的苏财主……”

突然,蒋兴同就像是发现了新玩意。

“对,苏财主还没把他女儿苏青青送过来呢,走,为父去帮你出这口气,顺便也泄愤!”

“好嘞父亲,儿子这就为您套上马车,咱去苏财主家!”

最早的时候,蒋兴同还是县丞时便为儿子蒋苍谈了一门婚事。

对方是苏氏盐行苏三康的女儿,苏青青。

当时谈得挺好,父亲苏三康同意了,说女儿还未同意,便决定劝劝再说。

然而突然有一天,赵开宏出面将这婚事搅和了。

赵开宏想撮合苏青青嫁给方羽,说哪怕是嫁给方羽做妾也愿意。

那时蒋兴同便受到了奇耻大辱。

可碍于赵开宏是他的上官,他也不敢发作。

如今赵开宏没了官身,蒋兴同岂能饶恕苏家呢。

这之前他已经派人打了苏三康一顿。

今日他怒意欲泄,决定再去找找苏家的麻烦!

半个时辰后,蒋兴同端着架子走进了苏氏盐行的后院。

盐行东家苏三康浑身发抖又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蒋,蒋大人,这日落黄昏……您,您……”

“我来买盐不行么?”

“您何须说,何须说买呢,只要您吩咐一声,我便派人把盐送到您府上。”

这是蒋苍开口了。

“老东西,真以为不知道我们干什么来么,敢在我爹面前装傻充愣?”

“不,不敢,小人只是个盐商,怎敢欺瞒县令大人呢。”

“那你女儿苏青青呢?”

“青青……青青她已经出家为尼,去了城外的静品庵。”

“什么!她竟然敢出家为尼!”

这话气得蒋家父子三尸神暴跳。

蒋兴同问道:“苏三康啊,你苏家为了躲这桩婚事竟然不惜让女儿出家,我蒋兴同就这么配不上你这小小的财主么!”

“不不不,绝非如此,绝非如此!”

“那是什么!”

“昨日青青寻了两次短见,好不容易才救下,今晨一大早她便将满头长发削去,而后留了一封书信,我是真的没办法啊。”

苏三康将书信递了上来。

上面是苏青青亲笔写的。

“父亲,请原谅女儿,女儿自知婚姻大事须听父母之命,方家方羽虽有前科,可其父方大人一向爱民如子素有贤名,也从未听过方羽有沾花惹草风流事,所以女儿与他为妾也心甘情愿,可那蒋苍生性顽劣,还未弱冠便纳了两房妾,更是青楼常客,每日必有花酒、狎妓之举,女儿无论如何也不愿嫁入这个虎狼坑,如今短见难寻,女儿只好出家为尼,还望父亲成全。”

看完后,蒋苍直接将信撕得粉碎。

“他娘的,给方羽做妾也不想嫁我为妻!为了躲我竟然出家为尼!真是岂有此理!”

那些话其实说得很是属实。

满鹤归城谁不知道蒋苍就是那样的人呢。

他可是连去白鹤书院人家都不收的顽劣子。

难怪苏青青打死也不愿意嫁给他。

“父亲,这苏三康不老实!”

苏三康急忙求饶:“我没有不老实啊,青青跑了我又能如何,蒋大人,不然我赔偿您三万两白银,您放过我们吧。”

蒋兴同恶狠狠地说道。

“以前有人压着我,我儿子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不敢强求,但如今我已是县令,若此时此刻我连你一家财主都治不住,又如何去治鹤归城呢!”

“蒋大人,饶命啊,您要多少赔偿,我都给您。”

紧接着蒋兴同又道。

“命人查抄苏家盐行,将苏家财产全部充公没收,还有,派人去静品庵把苏青青抓回来,她不是寻死么,就让她嫁到蒋家再死!”

“好的父亲,我这就领人去静品庵抓苏青青!”

苏三康还一个劲跪地求饶。

“求求您了蒋大人,我愿意将万贯家财给您,求您留青青一条命啊!”

“哼!”

蒋兴同一脚踹在本就有伤的苏三康身上,而后扬长而去。

他刚出门,便有一群衙役、家丁冲进苏氏盐行,将里面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了。

做到这些,他的怒意才稍许有些顺畅。

他将白天受的气全部泄在了苏家。

可就在他刚刚走出盐行之后,便见到街上的百姓大声地喊着。

“新爵爷孙循死了!”

“新爵爷孙循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蒋兴同都不敢相信。

他拉住一个百姓便问。

“你说什么?爵爷死了?”

“是啊,尸首就挂在西门城楼上,城楼上还贴着一张布衣社的告示!”

“告示?”

“对,方沉舟说人是他杀的,他想看看孙家还有多少后代敢来袭爵,来一个杀一个!”

“怎……怎么可能?”

蒋兴同一下子便昏倒在地上。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无异于五雷轰顶。

可是在此刻,全城都在传颂着孙循的死讯。

在孙循袭爵不足三日内,永兴伯爵之位再次悬空。

衙门的新捕头孙启良带着一身伤连夜从鹤归城逃之夭夭。

他跑了一夜一天才跑到华表府孙养正的府邸去报信。

别人看到孙启良那一路惊慌失措的神情,都以为他见到鬼了。

可以说人们从未见过孙启良展现过如此惊恐的一面。

“叔父!叔父!不好了,鹤归城,鹤归城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