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王棣仿佛是遭受到了惊天霹雳。
他再三确认。
“你们说，张楼主要收谁？”
“要收方羽啊，鹤舞楼主在厅上跟院首聊了好一会了，就是在探讨收方羽的事！”
原本王棣以为这个机会是自己的，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打脸了。
他何尝不知道去鹤舞楼做大弟子是多么荣耀的事。
白鹤书院虽然也有地位，但终究只是个书院。
像鹤舞楼那种地方，才是真正的江湖。
更何况楼主张实还是鹤归城第一高手。
跟着他混，绝对比蜗居在一个小小的书院里强！
然而，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竟然砸在了方羽的头上。
尽管王棣很不爽，但他也瞬间改变了面容。
他一脸堆笑看着方羽。
“羽哥，以后到了鹤舞楼可一定要多多照顾兄弟啊！”
王棣这变脸速度堪比翻书。
不过方羽已经习惯。
毕竟这个家伙不是第一次展示这种技能了。
此刻，大厅之上，张实和院首庄无恙正在对坐饮茶。
“张楼主真是好久都没来我们书院了品茶了。”
张实笑着说：“前几日江湖上的事情太杂，以至于你大寿时我都没来，真是抱歉啊，还请你别怪罪。”
“鹤舞楼主日理万机，庄某人自然理解，岂敢怪罪。”
“我上来就问你要走一个弟子，你应该不会……”
“楼主大可放心，你能看上方羽是方羽的福分。”
其实庄无恙也不想把方羽留在书院了。
一是方羽不服管教，又有前科。
二是方羽如今还有锦衣卫的身份，弄得庄无恙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张实呢。
“你看，方羽来了。”
方羽昂首挺胸走上前来，却并未行礼。
“见到鹤舞楼主还不快快行礼！”
方羽不为所动。
庄无恙叫骂：“真没规矩！韩夫子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可是方羽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拿我的戒尺来！”
张实急忙拦住：“庄院首没必要如此动怒，孩子嘛，以后我来教育就行。”
庄无恙没好气地看了方羽一眼。
“你小子走了大运，张楼主想要收你进他麾下，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鹤舞楼吧。”
本来众人以为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唯有方羽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方羽又不傻，他怎么不知道张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没想到方羽直接就来了一句。
“我不去。”
“你！”庄无恙低吼一声：“你小子要疯啊，这可是鹤舞楼主！”
“不想去。”
所有人都认为方羽疯了。
鹤舞楼那是多么体面的地方啊。
走在街上说自己是鹤舞楼的，远比说自己是白鹤书院的要强上百倍。
方羽怎么能拒绝呢！
“方羽，你别在这里发昏！”
张实却笑了。
张实说：“小方啊，我看你资质不错，我又刚好没了大弟子，你跟我去鹤舞楼，我保你有一份锦绣前程！”
“哦？”
“只要你潜心修炼，未来我打不动了，你便可以接我的班。”
众人听罢都羡慕得牙根痒痒。
接班？
那岂不就是说，方羽以后很有可能成为鹤舞楼主么！
鹤归城的鹤舞楼主那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了伯爵以外，不会再有人比鹤舞楼主高了。
坐稳鹤归城的第二把交椅，这难道是方羽不想要的？
可是方羽却回答。
“我的前程，何须你给？”
这句话就如同响雷一般直击张实的内心。
张实在来之前能想到各种各样的回答。
但绝对没有一个回答是拒绝！
现如今，方羽拒绝了。
庄无恙也被气得够呛。
“臭小子，你是疯了吗！”
庄无恙急忙解释：“张楼主您消消气，这孩子被流放过，脑子可能有点傻！”
王棣也凑上来说：“是啊张楼主，您可千万别生方羽的气，他也是知道自己不够格，不如您再看看我们书院其他的学子？”
可张实没搭理这俩人，他再次问方羽。
“你的铁砂掌不错，如果经我调教的话，你的实力会瞬间更上一个台阶。”
“不必了。”
看到方羽那么强硬，张实便知道自己该给点实际的了。
随后他掏出一盒六颗血气丸。
“只要你同意，这就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还有，不论之前你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会既往不咎，真心收你做弟子！”
如果说刚才张实只是想把方羽骗过去的话。
那么现在他则是真的想收了。
因为他看得出来，光是方羽展现出的那份气魄，在未来绝对会有极大的成就。
这样的人，当然要收入麾下。
然而方羽给出的答案仍然是两个字，拒绝！
王棣看着那一盒血气丸都要流口水了，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方羽到底有什么理由拒绝。
此刻，张实收起了笑容。
他面容冷峻道：“我以鹤舞楼主的身份来要你，你当真是不给我脸是么？”
庄无恙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他害怕张实迁怒到书院，于是急忙出来讲话。
“张楼主这是说得哪里话，您要收他何须他同意，我这个做院首的就替您做主了，方羽明日就去鹤舞楼拜师！”
就在庄无恙已经决定好一切的时候，大厅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老者。
这老者边走边喊。
“方羽是我的学子，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带不走！”
原来，韩问醒来了。
如果庄无恙没记错的话，韩问醒已经七年没有走上过这大厅了。
如今为了方羽，他竟然出现了。
韩问醒看见张实直接便问：“呦，这不是我那乖徒儿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实也不好发作。
他只好咬着牙答应。
“师父，我原本等结束之后就去拜望您。”
“别说那个，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方羽，你们是师兄弟。”
张实又何尝不知呢。
但他只能装不知道。
紧接着韩问醒又说。
“我这一门，决定让方羽来做顶门大弟子，来张实，张楼主，还不快给你的大师哥行礼！”
如此，张实被气得七窍生烟。
看着张实被气成那个样子，韩问醒还不忘再填一把柴。
“快点行礼啊张实，难道你要让外人说咱们没礼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