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问醒再次脸红。
“咱都是书院人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再者说来，取回我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我只是怕张实贪图而已，再说了，天外陨铁对你有很大的好处，难道你不想要？”
方羽如何能不想要呢。
但是韩问醒都如此说了，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知道了，我会去取的。”
“嘿嘿，如此甚好。”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当年好歹也是英雄盖世的大人物，地位是除了永兴伯爵以外的万人之上，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呢？”
韩问醒瞬间收起了笑容，而后很严肃地说。
“你口中的一人之下，就够我修八辈子也无法超越了。”
这一刻，方羽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当年韩问醒陨落的事似乎与伯爵府有关。
“我总算知道当初为何只有你没写文章斥骂我了。”
“臭小子，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你总不会想年老时像我一样吧。”
方羽耸耸肩不置可否。
“好了，你先去歇着吧，我这就传信给张实，让他晚上跟我喝酒，你在今夜戌时进入鹤舞楼取东西就行。”
尽管方羽不是特别认同这个办法。
但为了取回天外陨铁，他也不得不认同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戌时。
方羽走出书院，朝着鹤舞楼的方向去了。
刚刚走到鹤舞楼门口，方羽便看到了两个看守。
方羽并不想硬闯，于是走过去跟两个看守说。
“可以进去玩玩吗？”
“玩玩？你以为鹤舞楼是窑子啊，这可是楼主的府邸！”
“在下一直仰慕鹤舞楼主，所以特别想要进去看看。”
说话的同时，方羽还掏出来两张十两银子的银票。
看守看了看银票，而后说：“倒是经常有各地修士来拜贺楼主，不过今天楼主出去喝酒了，所以你进了鹤舞楼也没用。”
“那……实不相瞒，我这种人自然是没资格见鹤舞楼主，只是最近遇上了麻烦，所以想请楼主麾下的大弟子去帮忙摆平一下。”
“哦？你是说袁斌师兄么？”
“对，没错，正是袁斌师兄！”
其实方羽也不知道所谓的袁斌是谁。
但看对方的语气，大概就是楼主张实的弟子吧。
两个看守的眼神互相对视了一下，而后又开口。
“如果有一百两银子，我们倒是可以让你进去。”
“哈哈，二位兄弟为何不早说呢。”
方羽很痛快地又掏出一张百两银票。
看守收下银票：“快点进去吧，幸亏今天楼主不在，否则你根本就没机会。”
“多谢二位。”
于是，方羽就这样顺利地进入到鹤舞楼。
与此同时，在城西北角的一个小酒馆里，韩问醒正在同一个中年人饮酒。
这个中年人，正是现任鹤舞楼主，张实。
张实见到韩问醒率先行礼。
“师父，好久不见了。”
“别，我如今修为尽废，已经不配当你师父了。”
“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就是我的师父。”
“你要不要敲锣打鼓到大庭广众之下喊我师父呢？”
张实有些尴尬，他自然是不敢的。
不过整个鹤归城的人都没想到，现任楼主张实竟然是前任楼主韩问醒的徒弟！
师徒二人皆是前后的江湖第一人，这得是多么厉害的师承啊。
“师父，您最近在书院过得如何？”
“这不还没死么。”
“师父言重了，徒儿恨不得马上去书院到您的堂前尽孝，这么多年，您实在是太苦了。”
说着说着，张实声泪俱下，仿佛韩问醒是他亲爹一样。
但韩问醒却咧嘴皱眉。
“不是，张楼主啊，二十年前你就装，现在我再无恢复的可能了，你能别装了吗？”
张实本来正表演流泪呢，突然被这么说了一下自然是有些尴尬。
他笑着将强挤出来的眼泪擦掉。
“哈哈，师父果然还是如此明察秋毫啊。”
“你是我教出来的，你什么德性难道我不知道么。”
这时张实掏出来一柄团扇。
“对了师父，这是师娘最近用过的团扇，前几日我去伯爵府拜见师娘，她特地托我带过来给您。”
见到那团扇，韩问醒瞬间眼前一亮。
他急忙接过团扇，放在鼻下仔细嗅着。
张实都能看到韩问醒颤抖的双手想要尽力保持平稳。
“没想到这么多年，师父还是忘不了师娘啊。”
“阿秋在伯爵府还好吗？”
“还好，以前她只是个刷马桶的仆人，最近这几年爵爷看她干不动了，就让她做了主管茅厕的一等女使，师娘手下现在可是管着十几个刷马桶的仆人呢。”
明明当年是鹤舞楼主的妻子，现在却在伯爵府刷马桶。
这让韩问醒如何能接受呢。
可他即便不接受，这些年也经历了下来。
张实给韩问醒倒了一杯酒。
“别怪徒儿多嘴，师父您这又是何必呢，早点把东西交出来，爵爷一高兴把师娘放出来，我再伺候您二人养老多好？”
“我根本就不知道永兴伯爵孙养性到底让我交什么东西！”
张实又笑了。
“师父您又何必装呢，谁不知道天外陨铁一直在您手上呢。”
“我不知道什么是天外陨铁。”
“呵呵，在我年少时，您可是时常拿出来跟我说以后传给我呢，现在为何又如此说？”
刷——
韩问醒一杯酒直接泼在了张实的脸上，让张实成了个落汤鸡。
张实身后的护卫作势就要打。
张实笑着伸手拦着：“诶，我师父教训我，你们冲什么冲。”
韩问醒指着张实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当初就不该教出你这么个畜生！”
“对，我是畜生，您把陨铁交出来，愿意骂我什么都行。”
“恐怕你们得去我棺材里找了。”
“哦？真的么？”
就在这时，张实的一名弟子过来汇报道。
“禀报楼主，那个方羽已经混进鹤舞楼了，袁斌师兄正在暗处盯着，等他找到东西之后袁斌师兄就动手。”
韩问醒自然也听到了这份禀报，他一下就急了。
“张实！你混账，竟敢利用我！”
可是张实却开怀大笑。
“老东西，今天是你主动请我吃酒的，怎么能怪我呢，等我拿到陨铁之后自然会让你夫妻团聚，不过，是去伯爵府家的茅厕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