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推门声,两人几乎同时扭头望去。
简花站起身,朝纪临安露出笑容,唤了一声:“姐夫。”随后迅速怀抱作业返回房间。
“别忘了整理一下,出来吃饭。”简欢立刻提醒道。
“放心吧,姐姐,我明白。”简花带着笑,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她这样做,实则是想给简欢和纪临安创造一些独处的机会。
倘若她在客厅逗留,无疑会干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
纪临安缓步走至简欢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又轻柔地吻了一下。
“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疲惫?”纪临安满含关怀地询问。
“我整天待在家里,一醒就吃现成的,根本不用外出奔波,甚至连采访都不用亲自去做,怎么会感到累呢?”简欢笑着回答,然后双手捧起纪临安的脸庞,接着说,“倒是你,怎么看上去瘦了?是不是最近的官司让你费神了?”
简欢十分关注纪临安的身体状态。
纪临安每天下班的时间,比以前晚了一个小时左右。
显然是在忙碌案件的事情。
然而,纪临安却从不在简欢面前过多提及工作中的困扰,只为不让简欢太过担心。
纪临安搂紧简欢的腰身,一同走向旁边的沙发坐下,他轻轻抚摸着简欢的脸颊,简欢则把头靠在他的肩头。
“我没事,这次的官司并不棘手,我和王金泰已经妥善解决,只是工作上新增了一些其他的案子需要处理,所以稍微忙碌些,你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忙完,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纪临安声音柔和,深情地凝望着简欢。
“好的。”简欢点头答应,报以会心一笑。
“那我们叫小花一起过来吃饭吧。”
“我来啦!”简花早已准备完毕,从房间里走出。
三人相视一笑,屋内充满了欢乐气氛。
次日清晨八点,王金泰准时来到纪临安的律师事务所。
纪临安倒上一杯茶,递给了他。
“听说你又跟李琴见了一面?”纪临安坐下后问道。
“不过是想让我再次回归家庭联姻,我当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王金泰平静地回应,边品茶边显得波澜不惊。
“我真没想到,你的亲身母亲,竟然会把你逼迫至此,非要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记得初次相识时,你曾向我提起你母亲的事情,当时以为此生不会再相见,哪知道如今竟如此尴尬。”
纪临安说了这么多,一方面是在为王金泰鸣不平,
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心疼和想要给予慰藉。
一个母亲历经十月怀胎生育的孩子,
居然说放弃就放弃,
这种情形实属罕见。
“好了,不必多言,反正我已经决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我并没有什么可伤心的,从她舍弃我的那一刻起,所谓的亲情就已经破裂。”
王金泰早已经对这样的事情释怀,
何况这些年来他一直独立生活,早已适应了这一切。
现如今,身边有苏雨陪伴,
他更加无须去追求其他的生活方式。
“再过两天就要开庭了,你要做好充分准备。”纪临安伸出手,拍了拍王金泰的肩膀。
“我清楚,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王金泰很少对纪临安说客套话,
但鉴于这是纪临安首次接手朋友的案子,其态度比任何时刻都要严谨认真。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会心一笑。
不久之后,
此案正式进入庭审阶段。
此刻,几位当事人齐聚法庭之内。
法官扫视着众人,开始主持案件审理。
此案因涉及孝道问题,在社会舆论中引起了广泛争议,
以至于在网络上引发了热烈讨论。
因此,前来旁听的人数众多。
人们在座位下低声议论纷纷。
“像这样跟亲生母亲打官司的儿子,不认也罢。”
“你懂什么?分明是儿子被遗弃在先,现在母亲想重新接纳,儿子不同意才诉诸法律途径。”
“就算再怎样,血缘关系摆在那儿,不能说断就断吧?”
“各执一词,毕竟我们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事情。”
尽管如此,仍有不少理智之人,
在他人妄加评论之时,挺身而出反驳几句。
遗憾的是,这些声音往往容易被淹没。
大多数人都只记住了王金泰的所谓“不孝”,
却忽略了李琴当年做过何等无情之事。
被告方开始陈述自身的事实和经历。
纪临安条分缕析地列出所有指控,
详尽阐述了李琴当初抛弃王金泰的具体情况,
以及李琴对王金泰的种种威胁。
面对纪临安列举的事实,
若非沈从文的保障,李琴或许难以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
然而此刻,她脸上毫无愧色,
将所有期望寄托在沈从文身上,
毕竟沈从文受了钱财,
在此关键时刻绝不可能背叛自己。
纪临安逐一揭露真相的过程中,
许多人投向李琴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丝鄙夷。
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
竟狠心将亲生骨肉遗弃在孤儿院门前;
如今为了再度联姻,又企图将其召回,并拆散他人幸福。
这样的父母行为,可谓失败至极。
但也有部分人坚持认为李琴并无过错,
私下里依然议论纷纷,
表示无论父母犯下何种错误,
作为子女都应选择宽恕,
毕竟父母孕育养育之恩,确属不易。
法官见状,不禁头疼不已,连忙拿起法槌,要求全场肃静。
“沈律师,您这边是否有需要补充说明的?”法官将目光转向沈从文。
我认为他们的观点并不正确,并且这些仅是纪律师的口头陈述,缺乏实据支持。
王金泰作为李女士的儿子,当年将其安置于孤儿院之举,严格来讲不宜用“抛弃”,而应理解为委托孤儿院代为照顾。
如今李女士欲让王金泰回归家庭,岂非正体现了母爱之责?沈从文这般阐述,逻辑清晰,显得颇为得体,全然不见有何不妥之处。
其核心在于,要求纪临安必须提供确凿的证据。
沈从文面露从容,毫不畏惧地与纪临安对视一眼。
难以揣测的是,纪临安为什么会产生一种微妙的不安预感。
然而在法律层面,任何论断皆需以证据为支撑。
紧接着,纪临安拿起桌上的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