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幻想了,我对你早已经没有感情,谁会对一个家暴的男人有感情?我不是受虐狂。”
越说越觉委屈与愤怒,她甚至站起身,冲着他大声嘶吼。
“每一次你酒后的辱骂和殴打,就像一把尖刀一次次刺入我的心脏,那些伤痕至今犹存!”她撩起袖子,手腕处遍布青紫瘀痕。
肖俊皱眉,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只能手忙脚乱地连连道歉:“紫怡,对不起,都是我一时糊涂。”
张紫怡拭去眼角泪珠,在冷静下来后重新坐下,嘴角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还好,我总算逃离苦海了。”
强忍喉间的苦涩,她努力展现出胜利者的姿态。
“或许你现在不再相信我的话。”
“但我想说,我曾经给予你的真心从未掺假。”
肖俊的语气极度谦卑,却又充满真诚,因为在那个年华,他确实深深爱着张紫怡。
彼时,他刚刚踏入大学校园,因性格内向自卑,常遭人忽视。
他人不愿接近他,而正是这样的他,却被张紫怡主动伸出援手。
那是一个酷暑的午后,阳光炽热,却不料突降暴雨。
同学们纷纷四散奔逃,因为雨水中略带热度。
他们相互扶持,共同撑伞。
无人留意到被困雨中的肖俊,他只能在雨中奔向教学楼。
跑至中途,一把饰有花边的雨伞递到他手中。
张紫怡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微笑着对他说:“同学,雨挺大的,这把伞先借给你。”
她身边的朋友正急切催促她离开,甚至未曾看向肖俊一眼。
而后,她们匆匆离去,他却手持那把花边雨伞走了很久。
正是因为这把伞的存在,那场瓢泼大雨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熬。
然而,后来张紫怡却遗忘了这把伞,也遗忘了他。
而肖俊却对她情根深种,自此一直默默地关注她。
他发现张紫怡对纪临安尤为热情,内心不禁黯然神伤。
多方打听之下,才知她早已有心仪之人。
沮丧消沉一段时间后,他得知纪临安与简欢走到了一起。
他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决定鼓起勇气走向张紫怡。
一改往日自卑,肖俊开始学习穿衣搭配,凭借自身良好的基础,迅速成为校园内的焦点人物。
肖俊大张旗鼓地追求张紫怡,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尽管表面上仍保持着矜持,但她内心早已欣喜若狂。
尤其是周围同学的羡慕嫉妒,更是让她得意非凡。
“真是烦透了,怎么甩也甩不掉他。”张紫怡多次这样佯装抱怨。
再后来,临近毕业之际,肖俊又听闻纪临安与简欢分手。
接着,他察觉到张紫怡的态度逐渐转冷。
他猜测她又去找纪临安。
一时之间,愤怒与不甘交织于心,他首次与她发生了争执。
“你既然已经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找纪临安?”肖俊愤怒咆哮。
张紫怡似乎被吓到了,反应稍显迟钝。
“好像我还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吧……”
肖俊向她道歉,而张紫怡负气离开。
两人陷入了冷战,而张紫怡依旧找寻着纪临安。
直至毕业离校,她仍未与纪临安走到一起。
肖俊变换各种方式讨她欢心,张紫怡最终放下纪临安,答应了他的追求。
毕业后,肖俊顺利回到家中继承家族产业。
张紫怡对此更加满意,于是他向她求婚。
婚礼盛大奢华,极大地满足了张紫怡的面子。
然而,娶了张紫怡之后,他并未感到安心。
他时常怀疑张紫怡心中仍留存着对纪临安的情感。
她是否真的不爱他?选择嫁给他,仅仅是因为他有钱且对她好?
这种怀疑日益增长,使得肖俊愈发自卑。
平日里,他自然不会表露这种心态。
然而,在酒醉之后,他便会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与思绪。
内心的自卑与不满化为怒火,全然发泄在张紫怡身上。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肖俊眼中满是诚意,低声述说:“所以我每次酒后才会动手打你。”
实际上,肖俊说出这些,只是想证明自己并非家暴者。
然而,深藏心底的怀疑,使他变得残暴可怕。
但他忘记了,那些拳头确确实实落在了张紫怡身上。
作为一个受害者,如今听到他的辩解,张紫怡只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嗤笑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与不屑。
“你自己不愿意坦诚相对,反而选择猜疑,继而将这种质疑的愤怒倾泻在我身上,真是荒谬至极。”
她心中是否存有他人,并非肖俊施行家暴的合理借口。
明显是他的本性中存在暴力因子,正常人怎会选择借酒施暴的方式来宣泄情绪。
“那么,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他?”肖俊紧咬牙关,追问着。
视线犹如铁钳般牢牢锁定张紫怡,不愿遗漏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张紫怡莫名生出一阵心虚,愤然啐了一口。
“无耻!”
言毕,她毅然起身离去。
肖俊瞬间被怒火吞噬,猛地站起想要追击而去痛打她一顿。
他面目扭曲地咆哮:“贱人,我对你如此之好,你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你这个可恶的贱人,我要教训你!”
疾步向前逼近,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仿佛要将她撕碎。
警方见状急忙介入,架住肖俊四肢,强行将其押回牢房。
尽管肖俊心有不甘,口中仍不断咒骂不止。
事实上,探监室内的对话,早已落入警方耳中。
因此,他们对张紫怡的态度也随之多了一份鄙视。
“张女士,请您离开吧。”
他们的语气已不再带有先前的敬意。
这些人一贯最为鄙视那些不忠之人。
尽管肖俊的家暴行为确实错误,但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女子亦非善类。
张紫怡紧闭红唇,面色尴尬,匆匆离开了警局。
内心深处,她对肖俊的恨意更深,此刻更因其破坏自己的名誉而愤怒不已。
离婚后,张紫怡成功分割了肖家一半的财产。
从此以后,即使不工作,她也能过得衣食无忧。
惬意地瘫在沙发上,她已经暂时抛开了警局中的不悦经历。
抬眸看向窗外的夜色,夜幕深沉如海。
此时已是凌晨一时,张紫怡脑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遂即起身,换上一件黑色的紧身吊带裙。
不久之后,她来到纪临安所居住的公寓门前。
“咚咚——”
张紫怡站在门外,连续敲击着房门。
口中同时呼喊:“纪律师在吗?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我很害怕。”
最后一句尾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显得楚楚可怜。
可是她喊了许久,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张紫怡自然不肯罢休,加大音量哭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