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西北边关已经很冷,叶锦棠换上厚厚的棉衣,就算马车在颠簸,她也不再骑马赶路。
坐在马背上呼啸的北风吹过,脸上犹如被刀子割一般,生疼生疼的,还是挂着毡毯的马车比较暖和。
“我们已经进入宁川州,周全昆是不是不敢在偷袭我们?”
马车上叶锦棠膝盖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靠在软枕上,雪团就趴在她脚下,帮她暖脚。
一旁的萧陌拿着刻刀正在雕刻一块木头人,他这是刚跟一个做弓箭的师傅学的,本来是想给叶锦棠做一把强弓,最后发现太难,只能先雕刻个木头人送给她。
“应该是,周全昆找那么多马匪山匪想要偷袭我们,结果没一个能成事的,而且我们的马车队伍现在有700多人,就他带那点人根本不够看的。”
“周全昆就好似躲在暗处的饿狼,一日不收拾掉她,我就寝食难安。”
“本来我还想着周全昆能在来偷袭我们,如果他不来那真是可惜了。”
叶锦棠拿出一粒核桃大小的霹雳弹,这是琉璃特意为周全昆准备的,如果他不来琉璃肯定会很失望。
“锦棠我怎么感觉你特别想让周全昆死,你们有过节?”
“他偷袭我们,我肯定想要他性命。”
叶锦棠略有些心虚,不是她想要周全昆性命,而是琉璃。
被他因为一己私欲害惨的琉璃,要为死去的林家人报仇,周全昆必须死,也只有他死琉璃才能释怀,否则她怕是一辈子都要活在那段黑暗的过去中。
“那我多派些探子,看看周全昆躲藏在哪里,他不来偷袭我们,我们还可以找他麻烦。”
叶锦棠眼睛一亮,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手底下也有不少人,让他们都出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到关于周全昆的消息。
说来也巧,萧陌手里那么多厉害探子,硬是没打听到周全昆的消息,叶锦棠那些培养不过半年的手下却给她送来消息,说在溪春城附近的小镇上,见过周全昆和一个女子。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女子应该是姚珍。
叶锦棠把琉璃叫去她帐篷,跟她商量周全昆一事。
“琉璃,我这边有周全昆的下落,但他身边带了十几个护卫,如果你只带几个人去的话,我怕你无法手刃仇人还会打草惊蛇。”
“我想着要不你让时彬跟你一起去,他功夫厉害,而且他也想亲手杀了周全昆。”
一听时彬两个字,琉璃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她又把话全都咽下去。
她除了会用毒外,拳脚功夫并不好,让她带人去暗杀周全昆很有可能失败,周全昆从小习武,功夫可一点不弱。
沉默片刻,琉璃这才开口。
“娘娘,只要能让奴婢手刃仇人,别说跟时将军一起,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愿意的。”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琉璃的身份是叶锦棠身边的大丫鬟,让她去暗杀周全昆实在是有些突兀,叶锦棠去跟萧陌说时,只能给她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琉璃手上有一些比较厉害的毒药,我怕时将军一些糙汉子应付不了,万一弄错毒药是要出人命的。”
“也行,有时彬几个保护琉璃,她的人身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萧陌倒是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其他人还没起床,时彬一行人已经骑马离开。
溪春城离着萧陌的马车队伍不是很远,时彬一行人如骑马快些走最多半日就能到。
“琉璃,娘娘给你多少好药,我看你带了不少东西。”
时彬看了一眼一身男装的琉璃,她马背上的马搭子上鼓鼓嬢嬢,一看就装了不少好东西。
“娘娘给8种毒药,我还自己制了一些霹雳弹。”
“带毒药的霹雳弹?”
一听到霹雳弹时彬立马来了兴趣,他最近制的霹雳弹里面只放火药,一点毒药都没加。
“是,等到了地方我分给兄弟们,霹雳弹里面加了不少奇特的毒药,回头用的时候攻可杀敌,守可保命,全都是好东西。”
“好,好。”
时彬喜滋滋的应下来,他心想周全昆你小子等着瞧,这次就让我们来把新账旧账一起算算。
叶锦棠以为琉璃和时彬此去最多两,三日也就回来了,她给的毒药还是比较厉害,别说毒死一个周全昆就算十个也没问题。
日子一晃五天过去,琉璃别说回来,连一封飞鸽传书都没有,叶锦棠不免开始有些担心。
“王爷你说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晚上扎营时,叶锦棠收到其他人的飞鸽传书,心里越发不安。
“有时彬在不会有问题的,哪怕暗杀不成,他也会想办法保护琉璃周全,你就放一百个心。”
“唉,我怎么能不担心。”
马车队伍并没因为琉璃和时彬耽搁赶路,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宁川城冲。
进入宁川州之后,周围肉眼可见的荒凉,不仅人烟稀少,就连树木都少了很多。
到了第8天,中午休息时,叶锦棠正坐在路边喝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很是兴奋的站起身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惦记的琉璃一行人。
“琉璃。”
叶锦棠很是激动的迎上前,只见琉璃左边胳膊包着纱布,手臂自然下垂,一看就是伤的不轻。
“娘娘,终于见到你了。”
能活着回来见到叶锦棠,琉璃也很是高兴,甚至还红了眼圈。
“胳膊怎么伤的。”
“周全昆那人很是不好对付,第一次偷袭他,让他给跑了,我们一直追到深山中,才重伤他,后来他不小心掉入万丈山崖,被摔了个粉身碎骨。”
“至于奴婢胳膊上的伤,是周全昆快要掉下山崖时拼死留下的,奴婢已经上过药,问题不大。”
周全昆死了,琉璃脸上满是笑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轻松不少。
“让我看看你的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