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第一百五十章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1/2)

“奴婢魏忠贤,拜见皇爷!”

“臣…朱常洵,拜见陛下!”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神情看不出喜悲,那双眼眸定格在朱常洵的身上,就因为眼前这位痴肥的男人,致使大明从万历朝开始,某些规矩和秩序崩坏掉,以至传到天启朝,大明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多了。

记忆里,福王朱常洵深得万历帝喜爱,喜爱到要将这位非嫡非长的子嗣,谋立为大明的太子!

在古代的封建王朝,不管是中央集权的大一统,亦或是偏居一隅的存在,立太子往往被视为定国本,此乃王朝延续的根本所在!?.?????.??

为此也定下一套‘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礼制规矩,这就是为了避免在此事上,出现任何的意外或风波,以至社稷传承出现任何问题。

大明得国最正,驱逐胡虏,恢复中华,使汉家衣冠延续,在太祖高皇帝时期,便已明确继承人的制度。

哪怕明初时发生了些事情,但是大明的整体传承下,延续的就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礼制,直到万历朝发生的国本之争,导致太多的事情发生,这对于大明造成的影响与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妖书案、梃击案的发生,加剧了皇权与臣权之争。

朱由校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因为一个宠爱的女人,万历帝如何能做到不顾江山社稷,也要为谋立朱常洵为太子,彻底地撕破脸。

立贤?

这简直是最大的笑话。

什么叫贤?

如何定义贤?

难道被人说的多了,就真的是贤德吗?

经历的事情多了,朱由校愈发佩服古人的智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

就因为万历朝的国本之争,以至后续发生的事情,进一步摧毁了皇权威仪,一桩红丸案,一桩移宫案,前者与泰昌帝息息相关,后者与天启帝息息相关,这造成的危害程度,远比丢掉大片疆域来的大!

“皇叔,从就藩洛阳以来,对这里还怀念吗?”

看着保持作揖姿势的朱常洵,双手止不住的微颤,朱由校撩撩袍袖,语气平静道“当初皇祖父在世时,皇叔应该没少来此陛见吧?”

本就心乱如麻的朱常洵,突然听到自家天子讲的话,这一刹,朱常洵的心猛地一颤,汗顺着脸颊流下。

甚至瞥向魏忠贤的眼神都变了。

天子召他离洛进京,不是想念他吗?

可为何天子的态度却这样?!

反观魏忠贤,此刻面不红气不喘,保持着作揖姿势纹丝不动,对福王朱常洵投来的目光,就好似没有看见一般。

“皇叔可知,在数月前,朕即幸西苑落水了!”

“陛下!您不会是怀疑臣吧?!”

这一刹,朱常洵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向宝座上坐着的朱由校。

真像啊。

而在看到朱由校的那刹,朱常洵有些恍惚。

“那皇叔觉得…朕让魏忠贤赶赴洛阳,秘召皇叔进京,又是为了什么呢?”

见朱常洵表情复杂,朱由校嘴角微微上翘,倚着软垫说道“皇叔也知道,外朝的那帮文官,一个个是什么德性,奉旨就藩的宗藩亲王,轻易是不能离开藩地归京的,哪怕是天子诏命,也会掰扯很久很久。”

跟别人,朱由校或许会藏着些,但唯独跟朱常洵,他是半点都不会藏着。

因为在朱由校的心里,朱常洵已经是个死人了。

甚至于福藩一脉都是死人!

“有些账不是不算,而是没有到时候。”

朱由校继续说道“从皇考驾崩,到朕御极登基,再到之后经历的种种,朕无数次想见皇叔,但无数次又都压制住了,皇叔可知道为什么吗?”

朱常洵的心跳加快很多。

“那就是因为皇叔的争,导致大明的烂摊子太多!”

朱由校拍案怒道,那双眼眸掠过寒芒,直勾勾的盯着朱常洵,“在中枢朝堂的无休止党争,朕这个大明皇帝都难以遏制住,甚至因为党争不休,导致大明各地混乱无序,特别是辽东,猖獗的建虏杀我军民,夺我明疆,踏我明威!!”

“朕这个大明皇帝做的憋屈至极!!”

魏忠贤的脑袋低垂下来,从泰昌元年至天启五年,这期间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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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太多,以至天子讲这些时,魏忠贤想了很多。

同样是因为天子讲了很多,使得魏忠贤的心底生出惊惧,此时的天子,跟记忆中的天子完不同。

难道天子先前都是在藏拙吗?

“陛下,这些都跟臣无关吧。”

朱常洵垂着的手微颤,眼神飘忽不定,甚至说话时都略显磕巴,“致使中枢朝堂混乱无序的,那是东林党啊,他们好跟齐楚浙党等派斗啊!”

“对!皇兄在世时,最信赖的就是东林党。”

“臣很早便就藩离京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跟臣没有半点关联啊,臣……”

看着朱常洵那副模样,朱由校眉宇间生出不屑,就这样一位酒囊饭袋的草包,骨子里没有半点担当,大明要真交到他手里,那国祚都传不到崇祯朝,到他手里都要倾覆掉!

“那郑党呢?”

朱由校收敛心神,冷哼一声道“朕当时是年轻,但是年轻不代表着蠢笨,你朱常洵坏就坏在没有本事,却非要争。”?.?????.??

“也对。”

“这张宝座谁不喜欢啊,做了大明的皇帝,就能掌握生杀大权于一身!”

“但就是因为你的争,因为你那愚蠢至极的母妃,却给大明带来了无尽的祸端,一个人心浮动,藐视皇权,空谈误国,党争不休的祸端!!!”

朱常洵的腿是软的。

他在离洛赴京前,是有着很多想法,但唯独没有想到天子会这样撕破脸。

“陛下是想杀臣吗?”

朱常洵的汗止不住的流,但是在这一刹,朱常洵却看向朱由校道。

“杀你?”

朱由校笑了,笑的声音很大,“朕想杀的又何止是你一人,朕要杀尽一切想毁坏大明根基的人!!”

“可是臣从没有想过要害陛下啊!!”

朱常洵的情绪激动起来,“从臣就藩洛阳以来,那颗想争的心早就死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哈哈…”

朱由校抚掌大笑起来,笑的泪都流出来了,“要是皇祖父在天有灵,见到皇叔眼前这副嘴脸,只怕会气到从皇陵里出来!”

“你想争的心是死了,因为你从一开始就不够格,你是嫡子吗?你是长子吗?你朱常洵有什么资格去争?!”

朱常洵一时语塞。

这是他永远的痛。

就因为他不是嫡子,就因为他不是长子,皇位就跟他错之交臂了。

可他那位皇兄又有什么资格?

他同样也不是嫡子啊!

是,他是长子,但他不过是命好罢了,其母不过是一卑贱的宫女罢了。

“朕知道,在你的心底并没有死心。”

朱由校仿佛看穿一般,盯着朱常洵道“所以你一直沉浸在一个梦中,在洛阳的福王府,你就是大明的皇帝,而你过得奢靡生活,就好似真在紫禁城一样。”

“就因为你这样的梦,使得你福王府上下,可谓是做尽了恶事,兼并土地,逼良为娼,欺行霸市,这些罄竹难书的恶迹,难道你真以为朕不清楚吗?”

朱由校想杀朱常洵,绝不是因为他想争那样简单,更多的是朱常洵在洛阳做的恶事,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说来说去,臣没有想过谋害陛下!!”

六神无主的朱常洵,此刻却开口道“即便陛下想杀臣,那也要讲证据,不然天下会如何看待?”

“朕想杀人,需要证据吗?”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笑着看向朱常洵,“更何况,朕想杀的不止你,朕要在天启朝督办一个大案,你朱常洵是元凶,至于从犯有哪些,那就需要深挖下去了。”

一言激起千层浪!

一直沉默的魏忠贤,在听到这些话时,他恨不能自己是聋子,因为他听到不该听的话,也是在这一刻,魏忠贤才突然发现,在这东暖阁内,除了他以外,也就刘若愚这一位御前太监,至于别人都不在了。

“陛下!!”

“将他带下去吧,圈禁到十王府,给皇家禁军府传旨,自即日起,不准任何人接触此人!”

对于朱常洵的挣扎,朱由校连看都不想看,有些事情既然决定做了,那就要坚定不移的做下去,哪怕这个过程会有一些人是无辜的,但也仅限于这件事,至于别的,是不是无辜就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