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辰心里却是一“咯噔”：“好端端的，傅总怎么会突然交代你给我发钱？”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财务那边公事公办地道，“我们只是按照通知办事。”
柯辰：“那傅总还有说什么吗？”
财务：“没有。”
柯辰皱眉：“什么都没说？”
又问她：“那傅总的原话是怎样的？”
财务：“就说把这笔钱转柯副总工资卡。”
柯辰：“……”
他定了定心神：“哦，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柯辰忐忑地挂了电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忍不住扭头朝傅景川办公室看了眼。
傅景川还没来，也不知道是晚到，还是今天不来了。
自从昨天把时漾送回家后，他就没机会见过傅景川，也没通过电话和微信联系过。
傅景川没有找过他。
他心虚着，也没敢主动去找傅景川。
所以后来傅景川有没有回去，有没有和时漾谈过，谈的结果怎么样，他一律不知情。
他甚至连他和薄宴识有没有签约成功都不确定。
他打听不到，但估摸着还没签成功，因为听说薄宴识那边面色不太好，公司法务部那边还没收到傅景川返回的合同。
昨晚他也没好发信息询问时漾后续情况，怕不小心打扰到她和傅景川，也怕傅景川就在她身边直接半途拦截了她手机查看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加之他昨晚也没空，因此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柯辰原本是想着今天看傅景川神色再旁敲侧击的，没想到还没见到傅景川脸色，就先看到了一大笔钱。
都说无功不受禄，这让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他跟在傅景川身边这么多年，傅景川做事一向是奖惩分明，理由也会给得清清楚楚。
像今天这种只发钱却不给理由的事还是头一回。
柯辰自认最近是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嘉奖的事，哪怕有，也不值得七位数的奖励。
罚的事倒是有一件，他昨天才罔顾傅景川的警告，劝导时漾去搅黄了傅景川的签约。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眼下他就是不知道搅黄的结果是出现了更不可控的局面，还是一切向好发展了。
他也判断不出来。
以往他还能判断的。
时漾出事前，傅景川晚到或者不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和时漾又闹别扭了。
时漾出事后，傅景川的晚到或者不来也只有一个原因，他又陷入了失去时漾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但时漾回来后，傅景川的晚到或者不来就变成了两个原因：和时漾闹别扭了，或者和时漾甜蜜中。
柯辰现在就摸不准傅景川到底属于哪一个。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柯辰收回视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百度，在输入框输入“遣散费计算方式”。
搜索页面马上谈跳出一堆解答。
柯辰随机点开了一个，一边逐条对比，一边拿过纸和笔，计算如果是被辞退，他的遣散费大概是多少，是不是和傅景川发的这笔钱数目对上了。
没想着正计算得投入，助理小黎抱着报表走向了他。
柯辰没注意到，小黎先注意到了他的电脑屏幕，“遣散费如何计算”几个大字落入眼中时，小黎脚步倏然一顿，忍不住朝柯辰电脑凑近了些。
电脑屏幕上还有个详细的法律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四十七条经济补偿按劳动者在本单位工作的年限，每满一年支付一个月工资的标准向劳动者支付。”，柯辰正拿着纸和笔一脸凝重地在写写画画。
他的字虽潦草不好认，但小黎还是认出了是在计算入职年限和可能的遣散费。
小黎看得心惊肉跳，尤其上面胡乱记录的数字里还有她的入职年限。
“柯副总，公司要遣散谁啊？”小黎忐忑问道。
突然的出声差点没把柯辰吓着。
他重重咳了声，板起脸回头看小黎：“走路没声的吗？”
小黎低头看了眼脚下踩着的厚实地毯，神色委屈又无辜：“办公室铺那么厚的地毯，我都穿高跟鞋了都没声我能怎么办。”
“行了，下次注意点。”柯辰“啪”一声压着鼠标关掉了网页，把注意力转回工作，“什么事？”
“这份报表给您。”小黎边说着边把手里的文件递上，边还是忍不住忐忑地看了眼他刚才已经关掉的电脑页面，压低了声音担心问他，“柯副总，公司是要优化人员结构吗？优化比例多少啊？为什么这么突然啊？是不是公司效益出了问题？”
“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
柯辰冷静回她，要优化也只优化他这么一个多嘴的而已，还轮不到她们这些兢兢业业的小兵小将。
他没听说公司有什么人员优化计划。
“那那个遣散费……”小黎迟疑指了指他桌上写写画画的图纸，“您为什么要计算这个啊？”
柯辰“啪”一声把那个本子翻了过去。
“朋友托帮忙的。”柯辰说，站起身，也不太耐烦，“行了，真有什么变动公司自然会有通知的，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更别瞎造谣传谣。”
“哦。”
柯辰反常的态度反而让小黎心里的忐忑深了几分。
但柯辰已经转身离去。
柯辰下了楼，在一楼大厅里，他遇到了同样刚好下楼的唐少宇。
唐少宇一眼就看出他面色凝重。
“嘛呢？怎么心事重重的？”唐少宇上前勾住他肩，问道。
“没事啊。这不是让年会累的吗？”柯辰胡诌了个借口。
“操办年会这事是够累的，不过年会办得很成功。”唐少宇拍了拍他肩道，“老傅得给你奖励。”
柯辰也想起这么一件事来。
他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说这个奖励大概能有多少？不会直接发个百八十万吧？”
“想什么呢？”唐少宇差点没一巴掌拍醒他的白日做梦，“你当老傅做慈善呢，办个年会还给你奖个百八十万。”
柯辰闭了嘴，那就不是奖励。
傅景川打进他账户的这笔钱可不只是百八十万。
那简直就是霸总剧里恶婆婆拿来打发女主的剧情：“给你五百万，从此离开我儿子。”
换到他身上，就变成了：“给你五百万，从此离开我的视线。”
但问题就在于，这笔巨款也没到可以让他高高兴兴滚蛋的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