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毕生之力所研究出的,能够令天道都为之忌惮的道种修炼法——”
“道源法。”
“天道不愿瓜分力量,而我偏要虎口夺食!道源法瞒天过海,将道种深埋于人体内之中,令天道无法察觉。”
“待其察觉之时,即便你成仙之日。”
迟淼心中一震,连天道都无法察觉的道种修炼法,还是从天道那儿虎口夺食,好厉害,好霸道的功法!!
女人身影一闪,似乎随时都要消散:“你坐下,我将功法传授于你。”
“此功法毕竟是我毕生所学,学习条件苛刻,难度更是惊人,非绝世天赋,绝世悟性者甚至无法窥见其中门槛。”
“虽说你我是前世今生,你学到多少,看你自已。”
迟淼坐下,女人伸出手指,嘴里念叨着某种咒语似的东西。
她手指轻压迟淼额头。
迟淼当即感觉到巨大的,恐怖的力量在自已脑中炸开!
这是禁忌的知识,令天道为之忌惮的知识。
迟淼猛地感觉到脑海中有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的眼。
它盯着自已。
让她心中发怵,毛骨悚然,全身鸡皮疙瘩都密密麻麻的起立。
迟淼感觉自已下一秒就要在这注视之下死去。
与此同时,她感觉腹部有一股神秘的暖意,生根发芽成花,花瓣融在全身,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她终于躲过那血红眼睛的注视,脑中得到的庞大知识的枷锁,得以解开。
“这是……!”
字字金文。
她只是看见一个字,都不得不感叹上面力量迷人,给她带来眩晕。
可她忍不住的克制这股晕眩感,受其吸引的,痴迷的读了过去。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夺灵物造化,封天下道!”
……
一晃,便是一个月。
饶是迟淼天赋悟性样样绝世,也才能够领悟这《道源法》的皮毛。
而同时,她的肉身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质变。
可无视所有“道”的侵蚀,可破万法!
此为——道体。
拥有这“道体”,才是《道源法》的门槛,才可从天道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而《道源法》,顾名思义。
道之源头。
她不仅仅能够自主修出“道蕴”,而且在她道体的加持下,她的灵力可令其他人修出特殊道种——子道种。
通过她的灵力引导修出子道种的人,便可借助子道种修出道蕴,最终子道种的道,随时为母道种所用。
母道种,便是往生镜中得到的,那一颗没有任何道蕴,而又能够承载任何一种道蕴的道种!
这门功法如果大成,意味着……她将成为道之源头,也意味着……她掌天下道!
再一次睁眼,迟淼的眼彻底变为淡金色。
一瞥一动,神性自然,飘渺难测。
而她一睁眼的同时,也正好看见女人那淡若雾影的身体。
女人愕然:“你……学会了?”
迟淼点点头:“入门罢了,这套传承实在是厉害。”
女人沉默片刻:“……小变态。”
迟淼:“????”
“反弹!你骂我就是骂你自已!”
她素质再低她也从未骂过自已啊!
女人苦笑着,揉着自已的眉心:“我说过,即使我们是前世今生,也是独立的个体,我虽最后死在阎罗厄咒下,可我也因各种法门,修生命之道成仙,勉强活过了两百岁。”
“我二十岁成仙,这《道源法》……便是我成仙之后的一百八十年研究所得,你仅用一个月就学会了,你怎么不是小变态了?”
迟淼愕然,又感觉哪里不对。
“你二十岁,就成仙了?”
女人颔首,同时也看向迟淼:“我知道你的疑惑,时代不同了。”
“这些天你修炼《道源法》的同时,我一直在观察你,你的天赋,灵根,以及这悟性,即使是我也难以媲美。”
“可在我们那个时代,十五岁的筑基跟废物没什么区别,当时……十五岁元婴才算最基本的天骄,所以我才能二十岁成仙。”
“恐怕,天道从世界中汲取了不少力量,不过我是已死之人,这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
“唯一与我有关系的,只有你。”
“你的天赋,或许也是万世铺路中的某一世的馈赠,但在你身上,我确确实实看见了破除阎罗厄咒,找到所有真相的希望。”
“我希望不要像我一样,成为又一个铺路者,而是成为我们所有前世所铺之路的,践行者!”
“希望你能够找到一切的真相。”
说完这些话,她身影又是一闪。
而这一闪,几乎要彻底消失。
迟淼看见女人的笑容越来越疲惫。
她刚想开口,女人打断了她,问她:“我的今生……这一世的你,叫什么名字?”
迟淼单膝跪地,尊敬的告诉她自已的名字:“禀告恩师!弟子今生……名为迟淼!迟迟可归,淼淼无阻的迟淼。”
女人愕然,轻轻一笑:“迟迟可归……淼淼无阻,真是好名字。”
“你唤我为恩师是?”
迟淼继续开口:“您说过,你我虽为前世今生,但彼此同时也是独特的个体,而师者,传其道解其惑者,何况你传授了我《道源法》?”
“你岂能不算我的恩师呢?”
女人愕然,手指微微颤动。
“原来如此……”
虽看不清她的面庞,但迟淼却能感觉到,女人好像在哭……她的脸上好像有泪。
她看着自已。
身影一点点的消散。
女人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这方世界也要坍塌了。”
这片小世界,在晃动。
迟淼的背后就有一道门,通向现实的门。
她朝着门走去,脚下,是以万世“迟淼”所铺之路。
女人注视着她。
而她在进门前的一刻停下了,她转身看向女人。
“对了……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女人更是诧异,身体一震。
她喃喃道:“名字?”
她不过是万世之中的一世罢了,不需要留下名字。
所以,她也有些忘了。
迟淼问她:“您是独特的个体,您有名字的,对吗?”
女人沉默了许久。
最终,在记忆的最深处,找到了她曾经无比珍视的两个字。
“我名……黎幽。”
每一世的她们,都是独特的她们,在为其中一个她们,铺一条路。
一条通往真相的路。
而迟淼现在踏着的这条路,修筑者的名字。
名叫……
“黎幽师父,我会走下去的,我会找到真相的,我会成为承载阎罗厄咒的最后一世。”
她走进了门。
黎幽也站在原地,笑了起来。
世界坍塌。
她留给世界的最后一抹分身散去。
仅剩眼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