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品就是马文昊捐赠的白玉三彩沁真武大帝坐像,竞拍很是激烈。
叫价激烈,但是每次竞拍的价格并不太高,一开始被人喊到了十万以后,大家都是一千,一千地加。
何仁大概看了一下,就搞明白了,这是古玩协会的会员在给自己的会长撑场子呢……
“你们有没有出手的想法?”
张诺、吴钢还有刘飞对视了一眼,张诺说道,“我们出十五万吧,拍不下来就算了。”
“十五万!”
何仁点点头,直接举手,替他们喊了,这也是王姐要求的,何仁才是主播,他献爱心才有流量……
十五万的价格一出,大部分人都放弃了竞价,他们只是来撑场面的,又没有鉴宝眼,看不出来具体价值。
在他们看来,这尊真武大帝的坐像,十五万也就差不多了。
“十五万零一千。”
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人加价了,何仁一看就乐了,居然是刚才那个让他们让位置的翻译。
显然小日子也看上了这尊坐像,该说不说的,类似的坐像在国内确实很多,但是在小日子,那肯定是没有,回去应该能溢价卖出去。
何仁看了一眼张诺,张诺都学会抢答了,“不要了,回去也不一定能卖到二十万,上拍还要收手续费,不够麻烦的。”
“确定不要了?”
张诺、吴钢,甚至是刘飞都点了点头,何仁也点点头,又举手了,“二十万!”
直接锁喉!
“李君,加价。”
龟田看了一眼何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有风度。
这尊白玉坐像,他还是很喜欢的,二十万也不算太过分,他能接受。
翻译也举起了手,“二十万零一千。”
何仁根本没停,“二十五万!”
“八嘎!”
这次连龟田都绷不住了,觉得何仁太小心眼了。不就是想让你让个位置吗?最后不还是没让吗?他又亲自道歉了,至于这么顶价吗?
“李君,继续加价。”
旁边的翻译早就迫不及待了,“二十五万零一千!”
何仁又是立即跟上,“三十万!”
龟田一抬手,翻译又加价了,“三十万零一千。”
喊完之后,翻译还挑衅地看了何仁一眼,颇有一副《古惑仔》里乌鸦拍长红的既视感……
没等翻译装够呢,龟田小声吩咐道,“如果他再加,我们就不跟了,让他损失一些钱……”
龟田还没吩咐完,拍卖师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三十万零一千第三次,成交!感谢这位朋友献出的爱心……”
龟田的表情非常精彩,何仁刚才气势如虹,加价没有任何反应,怎么突然就不加了?
他抬头看向何仁,何仁也微微一笑,朝着龟田点了点头,龟田都要气炸了……
直播间里的宝友们都要笑疯了,何仁刚才已经和他们说过了,这尊白玉坐像就值二十万,现在小日子花了三十多万买下,肯定是亏了。
何仁这孙子,实在是太孙子了。
不过他们喜欢……
龟田好气啊,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不笑不行,记者已经扛着摄影机过来了,感谢他对中国希望工程的贡献……
龟田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第二件拍品已经搬上来了。
是一个高约四十公分的瓶子,只不过这个瓶子看起来有些过于方正了,导致不少人觉得是现代仿的……
何仁乐了,“真不是现代仿的,这叫棒槌瓶,你们仔细看看,像不像古人洗衣服时用的棒槌?”
“像?像就对了,棒槌瓶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棒槌瓶是康熙时期的标准器型,像这种比较细长的,一般叫硬棒槌瓶,主要是为了和雍正的棒槌瓶做一下区分……”
张诺则是觉得这只瓶子的釉色有些奇怪,“这是青花吗?怎么蓝色不太对劲?”
何仁看了一眼皱眉思索的吴钢,“刚子,考考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吴钢张了张嘴,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道,“洒蓝釉?”
何仁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最近没少用功。”
吴钢很是兴奋,嘴都要笑歪了。
张诺撇了撇嘴,“别傻乐了,你既然知道是什么东西,赶紧说。”
吴钢两手向后一背,“洒蓝釉又叫‘雪花蓝釉’,是宣德时期景德镇所创的一种釉色,不过后来停烧了,清三代的时候又被捡了起来。特点就是先烧白釉瓷,然后用竹管粘上蓝釉的汁水,在瓷器上吹出各种图画。”
“因为这种操作无法控制薄厚,所以洒蓝釉一般会呈现出薄厚不均、深浅不同的斑点,剩下的空白部分,就像是雪花,所以也叫‘雪花蓝釉’。”
“那这个蓝色是怎么回事?”
吴钢懵了,支支吾吾道,“不是青花,所以颜色不一样嘛……”
何仁乐了,“主要还是用料不同,青花用的清料,洒蓝釉用的蓝釉料……刚子说的都对,洒蓝釉一般会配金彩,也有用五彩和釉里红的,不过成功率太低,很少传世。”
张诺惊了,“这个瓶子上面五彩斑斓的,难道是五彩?那不是很值钱?”
何仁摆摆手,“这是描金,不是五彩,是烧完之后再描的,成功率会高一些,价格自然也就上不去。而且又不是什么名人字画,只是牡丹而已,画工也挺一般的,十万就差不多了。”
“你们有兴趣吗?”
张诺几人纷纷摇头,这么大的瓶子,他们不太好拿回北京,而且看刚才龟田的架势,如果何仁出价,这家伙搞不好也会跟着顶价。
果然,在何仁报出五万的价格之后,龟田那边立刻就顶了上来,不过这次他们没有玩什么加一千的把戏,直接报了个十万出来。
这下其他人就完全没有出价的打算了,他们确实有献爱心的想法,但也不想一边当冤大头,一边献爱心。
看热闹不香吗?
何仁乐了,他还是没有任何迟疑,报了个三十万的价格。
龟田那边犹豫片刻,跟了个三十万零一千。
然后何仁又不说话了,龟田在拍卖师的落槌声中,开始怀疑人生了,他很想问问何仁,“你怎么不继续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