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静谧。
屋子里面,唐闺瑶坐在床上,静静的凝望着手中的信封,眸中光泽波动,一片复杂。
“走了。”
“你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夫妻一场,我此刻竟不知道如何称呼你,这里,暂且称你为唐将军吧。”
“你我虽是夫妻,可却没有任何情谊可言,所谓的婚姻,对你我而言,只是一场悲剧罢了。”
“所以你当初提了和离,我也能够理解,当初不能答复,便再这里做一个回复吧。”
“我秦云同意。”
“但现如今,至尊骨风波席卷天下,你姐妹二人,将成为诸王对我出手的把柄,我需要解决好这一切,一切都因我而起,不能牵连你们姐妹,”
“所以我离开,需要时间去解决。”
“大概会一年,也许两年,我也说不好。”
“但无论如何,我会回来与唐将军和离,不会让唐将军因我而继续蒙羞。”
“有始有终,给这段感情划上一个句号,也给唐将军一个交代。”
“至于小妹,你要保重,为兄为秦家庶出,自幼受尽冷眼,未感受过家人的温暖,来到唐家后,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这世界些许暖意的人。”
“不介意为兄一介凡身,未带有有色眼镜来看待为兄。”
“不过,你姐姐说的很对,我终究是一个外人,你向我付出情谊,最终,只能是一场空,以悲剧而收场,结果,没有意义,不值得。”
“凡体秦云也好,至尊体秦云也罢,小妹只要你愿意唤我一声兄长,那么,无论何时,无论在哪里,你永远都是为兄那个小妹。”
“珍重,秦云留。”
.......
月色如水,房间内,一片静谧。
唐闺瑶静静的读完,而后放下信封,靠坐在床上,双目无神,整个人,似乎静止了一般。
无声息间,一滴泪,竟然滑落而下,划过那张精致的脸颊。
“秦云,你知不知道,一字一句,犹如一根根刺,扎在我的心窝。”
唐闺瑶苦笑,无声的落泪。
将头埋在膝盖间,身躯轻轻的颤。
唐将军。
多么冰冷的称呼。
一封信,洋洋洒洒几百个字,信中满是对唐云礼的不舍,可面对她,却唯有一片平静与冰冷。
唐闺瑶知道自已欠秦云,当初,也的确是自已做错了,不该那样去对待他。
她如今前来,就是想要去偿还,去弥补。
她想过,或许秦云会恨她,难以原谅她,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她没有想到,秦云始终是如此的平静。
就如新婚的当晚,那般的平静无波。
字里行间,秦云对她所说的话,近乎感受不到什么情绪的波动。
哪怕是一缕恨,她也万般满足了,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那人间的半月,你真的没有对我丝毫动容吗?”
唐闺瑶苦笑,满目的哀伤。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情绪。
秦云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就这样告别,让她心中空落落的。
落寞,黯然。
无力去追逐,无力去补偿。
月夜下,唐闺瑶静静的坐在那张小床上,感受着房间内,那个男人不多的气息与痕迹。
心中一片凉意。
“既然对我无情,当初又为何非要来禁区救我呢……”
唐闺瑶不解,但最终又摇头,露出自嘲般的苦笑。
她本就从未正眼看待过秦云,又如何能奢望秦云对她有什么感情呢。
“一切都怨我,是我太清高,目空一切……”
唐闺瑶轻声的慨叹。
整整一夜,她就抱着那封信,静静的坐着,眼泪,无声的淌落,直到第二天。
阳光洒落,微风徐徐。
唐闺瑶方才走出了屋外,她没有去追逐秦云的步伐,尽管她想过去寻,可是她明白,那个男人,世间没有人能够寻到。
就如一缕轻烟,无声无息,轻轻的来,轻轻的去,不带走片朵云彩。
今日的阳光很好,洒落而下,院落里金灿灿的。
院中的花,开的很鲜艳,莲池当中,不少鱼儿游动。
这是那个男人在这座府邸当中,留下的很少的一抹痕迹。
他总是坐在那张躺椅上,喝着茶,赏着花,偶尔,会钓一钓鱼。
花儿依旧鲜艳,鱼儿依旧在,躺椅也依旧在,可是,那个男人的身影却再也不存在了。
唐闺瑶恍惚。
她想起了当初的情景。
那天她得悉唐云礼走火入魔,匆匆赶回时,那个男人就坐在那张躺椅上。
阳光很好,微风和煦,一如今日这般。
想到此,唐闺瑶的眼中再度升起无边的神伤。
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可是,我不会就这样放手的,你对我的那些恩情,总要给我机会来还。”
唐闺瑶呢喃,望向天宇。
她一袭白裙,在阳光下显得很是圣洁,一头青丝散落在脑后,随意的披散着,有种凌乱之美,仙肌玉骨,说是一尊仙子也不为过。
可那精致的脸庞上,却布满了黯然。
..........
“走了。”
一处深山之巅,秦云遥望大乾的方向,如此呢喃了一声,嘴角浮出一抹微笑来。
和离当然是要和离的。
但肯定不是现在。
离开当然也是有一抹私心在,他需要时间去变强,离开,也算是逃避吧,不想因为身份,而左右那个女人的意图。
这样的婚姻,太可悲了。
当然,他不想欠那个女人什么。
在离开的时候,他除了留下一封信外,还留下了一部成圣功法!
唐闺瑶虽然在禁区得到部分帝道传承,但那与修行境界无关,只是半部秘术神通罢了。
唐闺瑶并无成圣法门,断绝了前路。
一部成圣功法,便算是对唐闺瑶等他归来和离的补偿吧。
这样一来,日后和离,他们两个,也应该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呼。”
长呼出一口气,秦云莫名有种轻松感。
不过,他并未着急离开,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那便是,断了天下雄主,要以唐家两姐妹,逼迫他出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