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狡辩?!”
余鹤辞加重力气,几乎恨不得要把脚下的人踩个粉碎。
天予肆疼得双眼猩红,胸口上传来的巨大压迫感让他猛咳出一口血。
鲜红的血从嘴角流进脖颈,鼻尖蔓延着浓浓的铁锈味。
即使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但他还是狠狠的瞪着余鹤辞,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杀意。
“瞪我?等你死了,我会把你眼睛挖出来喂……”
“余师弟。”
身后响起一道冷冷的嗓音,打断了余鹤辞还未说完的话。
很熟悉的气息,让天予肆歪头看了过去。
只见少年手持长剑,一席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如松。
柔顺的头发被浅蓝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在阳光照射下泛起白光,被风吹起的刘海下,露出一双上挑深邃的眼睛。
少年轮廓略带稚嫩,但气势丝毫不减,他微微扬起嘴角,扯出一抹不冷不热的笑。
清冷悦耳的嗓音继续回响:
“你知道‘杀害同门’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武阳和言听站在王梓身旁,王梓修长的腿迈出一步,在余鹤辞不远处站定,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剑鞘,剑穗随着一荡又一荡。
没想到少年会在这个时间来玉秀峰,余鹤辞拳头一紧,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眠师兄,此话何意?”
平日里冷不眠和余鹤辞不对付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即使余鹤辞单方面不承认,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毕竟旁观者清嘛,大家懂得都懂。
王梓看着他,冷笑一声。
“余师弟不会写,总该会看吧。”
在余鹤辞的视线下,王梓朝他脚下的血人抬了抬下巴。
“你的同门……可是还浑身是伤的被你踩在脚下呢。”
“没想到余师兄你还有这种癖好啊。”武阳一脸嫌弃道。
“好恶心。”言听声音虽小却十分坚定。
“你们……!”余鹤辞咬牙切齿就想倾身上前动手。
趁着这个间隙,天予肆动了动身体,艰难的从他脚底爬开了些。
余鹤辞立刻反应过来,又一脚踩在了天予肆的胸口上。
天予肆吃疼,猛烈的咳嗽起来,嘴边的血不断的流淌而下,沾满了整个地面。
王梓的耳旁同时响起了系统的警告声:
[滴——警告!警告!小世界男主即将死亡!]
[滴——警告!警告!小世界男主即将死亡!]
[滴——警告!…………]
王梓歪了歪头,视线定格在地板上的天予肆:
“就几小时没见,你怎么变得更狼狈了?”
耳畔萦绕着少年的声音,天予肆没有多余的力气在转头看他。
他双眼无神的盯着湛蓝的天空,脑海里什么也没有。
“爬过来。”
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
天予肆一愣,艰难的缓缓转过头。
迷迷糊糊的视线中,他对上那双带着寒意的眼眸。
少年那绝色的脸上神情漠然,菲薄的唇,又动了动,一字一句:
“爬过来,保你今后平安。”
可能是当时打在少年身上的光太过耀眼,让天予肆不知觉晃了神,又可能是内心仅剩的一丝求生欲让此刻的他有了力气。
天予肆抬手,皱着眉,用着从未有过的力气推开了胸口上那只脚。
余鹤辞一个踉跄,气得呲牙咧嘴。
他刚想继续给天予肆一脚,却被王梓远远投来带着杀意的眼神给吓得一动不动,紧张的咽了咽喉咙。
没再有人阻挡脚步,天予肆倒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爬了起来。
他身体划过的地面留下一条的血路,双手因为用力的抓着地面而擦破了皮。
但天予肆依旧没有停下,即使视线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也坚定的往光最亮的地方挪去。
王梓脑海里,同时回响着系统的倒计时。
[滴——!天予肆生命流失倒计时:30!]
[29!]
……
力气快要耗尽了……
手脚好僵硬。
动不了。
……
[28!]
……
可是……
他还不想死在这里。
他想回家。
虽然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母妃的疼爱,没有父皇的关心,没有一起玩的伙伴……
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
去看看小时候偷偷藏起来的酒,和那把被自已不小心弄坏的剑,还有……
托民间画师画的,一直没去领回来的母妃的肖像画。
[27!]
我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