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怎么这么严重？(1/2)
姜未晞翻出之前看过的相关资料，仔细瞅了又瞅，确定此时此刻踩着的正是传说中的波斯地毯。
瞧这材质和做工，价值必然不菲。
脚不由放轻了些。
生怕踩坏了。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地毯上，似乎要将每一条纹路都瞧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太奇怪，姜未晞简直恨不能蹲下来好好摸一摸感受一下。
“在看什么呢？”华昭昭好奇询问。
姜未晞这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
她环顾着偌大的客厅，瞥见酒柜里那一排排的名酒。
几万、几千、几百价位的暂且不提，十几万的都有！
自己一个月工资也才八千……
“昭昭，你们公司真够意思，给你住这么大的房子，这地段、这户型、这装修……”
姜未晞摸了摸手下的沙发“这是真皮的吧？”
“还有那些摆件……”
要不是做了二十多年邻居，姜未晞都要怀疑发小一家是隐藏的富豪了。
“穆氏果然大手笔啊。”姜未晞摸了摸茶几上精致的描金貔貅摆件，“福利待遇这么好，搞得我也想去穆氏了，可惜太垃圾，人家肯定不收。”
华昭昭知道她是在调侃。
还要帮亲哥哥的忙，哪会跳槽到穆氏？
“昭昭，这么一对比，我那个小公寓算什么呀？”姜未晞哀嚎一声，“简直就是贫民窟。”
“但那是属于你的房子呀。”华昭昭安抚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属于自己的小窝吗？”
“它是你的，谁也不能将你赶走。”
也是。
姜未晞刚拿到房本时激动了一整夜，隔一会儿就要摸一下，就怕只是个梦境。
终于在大城市有了安身之所。
再小再偏也是她的家。
“昭昭，你说的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我想怎么造作就怎么造作，凭自己做主。”
姜未晞兴奋地分享着“我跟你说，我太开心了，我偷偷定了只小猫咪，这两天在网上购置了不少猫粮、猫砂，还有猫窝、猫玩具……”
“等改天把宝贝接回来，你去我家瞧瞧。”
“小家伙是英短蓝猫，叫芝麻。”
“芝麻啊。”华昭昭神情有一丝怅然，她的契约灵兽小汤圆也不知道投生到哪里去了。
如果它还在，汤圆跟芝麻多配啊。
“对呀，这名字有意思吧？因为小家伙的毛发是蓝灰色的，猛地一瞧黑不溜秋的，我就想到了芝麻糊。”
姜未晞从小就想养一只猫猫或者狗狗，父母不让。
好不容易才有了属于自己的宠物。
谈起它，姜未晞眉飞色舞。
“你别看平时
见到的芝麻只有一小粒一小粒，那小家伙还不到三个月，个头就不小了。”
“将来肯定会变成一大坨，膘肥体壮，油光发亮。”
“就像加菲猫一样。”
“嘻嘻。”
说着，窗外天空正好有飞机飞过，姜未晞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这回不再是“噔噔噔”跑过去，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地毯范围，再放重脚步。
一步跑到落地窗前，姜未晞硬生生刹住车。
手都不敢放在窗上。
就怕给搞脏了。
姜未晞惊叹着看飞机穿过云层，空气中的水蒸气随之凝结成小冰晶，最终，机身消失在视野当中，只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
她移动视线，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一切尽收眼底。
“哇塞！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好漂亮啊！”
“我看到了大海！在这里看落日一定很美吧？哎呀，忘记带我的相机了，这里很出片啊！”
“这玻璃擦得很干净，擦起来一定很辛苦。”
“天！这么多玻璃请阿姨来擦得多少钱啊？”
华昭昭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姜未晞像孩子一样稀奇地研究着落地窗和窗外景色。
“快进来，客气什么？一直站着腿多酸呐？再说这都快到饭点了，人哪能不吃饭的？”
苏小娟还在死命将刑曼往里拉。
刑曼一身武力不敢使，最终只好进了屋。
进门时，杭雨燕刚换好拖鞋，直起身茫然无措地站在玄关处看着屋内的摆设。
“雨燕，别站着呀！快，里面坐。”苏小娟利索地将房门关好，推着杭雨燕往屋内走去。
“卫东，快！切点水果出来。”
“来了来了。”华卫东方才回厨房准备水果去了，还把待客用的零食瓜子果脯之类的也端了上了。
当然，苏小娟做的卤料是必不可少的。
“来，雨燕，尝尝这卤牛肉。”
“小娟刚做的。”
杭雨燕正好站在餐桌旁，华卫东放了盘卤牛肉给她。
“谢，谢谢华叔叔。”杭雨燕硬着头皮坐了下来，略显拘谨地夹起一块卤牛肉递到嘴边，嚼了好几下。
再抬头，华卫东已经拿着另一盘卤料去沙发那边。
“哇！苏姨做的卤料！我好久没吃过啦！”姜未晞闻声而来，兴奋地搓着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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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落桌，就被她夹起了一大块。
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吃！”
同样的“好吃”二字堵在杭雨燕的喉咙里不上不下，她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不管在哪里，自己好像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仿佛位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怎么样才能变得勇敢自信开朗乐观一些呢？
她这样很不讨人喜欢的吧？
“孩子们，你们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苏小娟穿好了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笑着朗声说。
华昭昭站起身。
“妈，我来打下手。”
“哎呀，不用。”苏小娟将华昭昭推了回去，“你的朋友都在这，好好招待人家。”
“嗯嗯！”姜未晞手上还拿着筷子，腮帮子鼓鼓的。
眼巴巴地看着华昭昭，不让她走开。
苏小娟转身回厨房，看到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的杭雨燕。
“雨燕，过去跟昭昭她们一起玩呗。茶几上还有一些小饼干小面包，饿了自己拿垫垫肚子。”
“不要跟阿姨客气。”
“好，好的，苏姨。”
杭雨燕赶忙端正坐好。
等苏小娟进了厨房，杭雨燕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儿，华老爷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老爷子神情凝重。
“雨燕，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
“没，没什么。”杭雨燕抿了抿发白发干的唇，“可能是有点中暑了。”
“手伸出来我看看。”
华老爷子抄起了老本行，准备帮她把把脉。
杭雨燕素来没有勇气说“不”，抬起了手。
她咬住了唇。
华老爷子的关心让她坐立难安，恨不能他可以将她彻底无视。很奇怪，明明害怕一个人被丢在角落里，却又担心旁人注意到自己。
“舌头伸出来给爷爷看看。”
杭雨燕沉默着照做。
“是不是有些胸闷气短？”
“嗯……是。”
华老爷子又问了些问题，结合望闻问切，初步诊断出了杭雨燕的身体状况。
用“郁结于心”概括。
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这么严重？
华老爷子不由得想起了杭雨燕的身世，想起她的母亲现在每个月都还需要一大笔医药费。
杭母又失去了劳动力，只能依靠女儿。
唉，年轻时带着个孩子，只能在各种小作坊小工厂小商店做工，收入微薄，没有交社保。
连退休金都没有。
华老爷子叹息着。
这孩子的压力太大了啊。
“雨燕，凡事想开一些，都说‘心情好，百病消’，还有‘笑一笑，十年少’，这些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华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开导着她。
“好心态胜过一切。”
杭雨燕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惊惶不安，头埋得越发低了，小小声地道谢。
“嗯，我，我知道了，谢谢您，华爷爷。”
垂下的视线落在光洁如新的瓷砖上，杭雨燕眼前浮现着的是她和母亲所居住的那个破房子。
地面甚至都不是用水泥刷的。
每次到了下雨天，外面在下雨，屋内也在下，整个地面泡着一层水，泥水溅得到处都是。
屋顶漏水的地方多到没有剩余的容器可以用来接水。
只能任由漏水少的地方肆意往屋内倾泻着雨水。
她们不断移动着用木板凳撑着的木板床，以免雨水将那床薄得可怜的棉被打湿。
接住雨水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屋内水位上升，那些水留着可以留着用来清洗拖布。
嗯，不用来冲厕所。
家里没有厕所，用小桶装着，夜里偷偷倒到臭水沟里。
眼前的一切对比太多惨烈，杭雨燕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从前，华家有两层的自建房，但，他们只进行了简单的装修，外面还露着红砖，屋内墙面刷着白灰，地板不铺瓷砖只刷水泥。
洗衣机、冰箱、沙发、电视机……
家具家电是一点点慢慢添置的。
那时，杭雨燕并不觉得自己和华昭昭的差距有多大，只要咬紧牙关努努力，就可以超越。
现在呢？
杭雨燕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女人，她正好侧过头来，四目相对，华昭昭脸上绽放出笑容。
“雨燕，快过来坐呀。”
杭雨燕揪住了手指。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笑得这么温暖美好？上天是多么不公平啊？给了华昭昭一对相爱且疼爱她的父母，现在又给了如此丰厚的收入。
而自己呢？
杭雨燕无力地松开手。
她和华昭昭之间好像横亘着一道天堑，无论如何拼命地追逐，都无法靠近。
学业、事业、样貌都是如此。
包括爱情。
她就是暗处肮脏腐朽的淤泥，卑微地仰望着姜大哥，华昭昭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的爱。
明明这些年陪伴姜未晞更多的是她。
姜未晞还是只想到华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