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沈柒南护着投标方案,往盛氏大楼的方向走去。
“沈氏想跟安氏抢,是不是太过于不自量力了一些?”
路口,一个男人带着保镖挡住了沈柒南的去路。
是安佑。
他动动手一挥,保镖一拥而上。
可保镖们忽然都被踹到了地上,此时,温路尘出现了:
“安二少爷,我等你很久了。”
“沈柒南,你先走,这里交给我。我有些账,要和安二少爷好好算算。”
暗巷中,拳拳到血。
一道冷光闪过,狠狠扎了下去,血液瞬间飞溅了出来。
直到警笛轰鸣,救护车也带走了身受重伤,下身残破的安佑。
审判结果很快出来,温路尘因故意伤人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但因提交安佑多次下药犯罪证据,见义勇为防卫过当缓刑一年,被永久吊销律师执照。
易宛是到的警局接的温路尘,眼底都是担忧:
“你怎么样?你怎么那么冲动,要去做那样的事情?”
温路尘笑了笑:
“没事,我挺好的。就是一想到那小子欺负过你,我就忍不住了。”
易宛眼眶红了红。
“那你以后怎么办?亦心律师事务所怎么办?”
被永久吊销律师执照,他就再也做不了律师了。
温路尘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上次在浴室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把亦心律师事务所送给你了,我做你的同夫。以后,你就是亦心律师事务所首席大律师。”
“也就是说,以后,换你守护世界的公平正义,我守护你。”
易宛错愕在原地:
“温路尘,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别过脸去:
“我喜欢的不是沈柒南,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毕竟,我被坏人害过,流过产,不能生育……”
温路尘捧着她的脸:
“弱水三千,我只娶易宛。”
他俯身凑近,易宛还是止不住颤抖,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放开她:
“你还是害怕对不对,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等等!”易宛拽住了他,重新踮起脚凑近,大概是觉得不够,左右张望站上了警局的台阶,扣紧温路尘的脖颈,俯身而下。
温热的唇贴在了一起。
两颗曾经破碎过的心也终于贴到了一处。
他们,都有幸见过一个光明炽热的人,带他们走过寒冬。
——
半个月后。
陆仕周站在台上,发表关于恶性髓系血液病药物研制的演讲:
“这一次药物研制成功,感谢盛氏投资,感谢沈氏新任主理人试药,更重要的,是感谢我的女朋友沈秋紫。”
他摩挲着手上的桔梗花戒指,看向台下,一处空着的座位,上面预留了沈秋紫的名片。
“是她挺身而出,在我的研究和人生道路上不断给予我力量。”
恍惚间,有一只蝴蝶缓缓飞了进来,停在那个空位上。
他仿佛看见了她笑靥如花:
[医学的进步需要勇敢的医生、勇敢的患者和勇敢的患者家属。]
[总要有人开始,也总要有人开路。]
[你不是我一个人的陆仕周,很多人都需要你。]
尽管前面的路很难,我们一定会燃尽生命,找到那一束光。
——
与此同时,盛氏新品发布会也正在召开。
追光灯打下,沈柒南缓缓走上舞台,伴随着屏幕缓缓打开,新品的车辆缓缓出现在舞台中央,和之前的图纸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沈秋紫原本的贴画已经删除了。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沈氏拿下独家代理,是因为手上有沈秋紫画师贴画的独家授权呢,怎么把这部分删除了。”
“现在沈秋紫画师的作品一画难求,这不摆明了放弃粉丝市场吗?”
“那好像还是盛总和沈总的人物限量版贴画呢!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要BE了吗?”
沈柒南微微一笑:
“沈氏拿下独家代理权,所以对产品进行一定程度的删改,这台车设计的初衷,是希望女性都能够拥有匹配自己使用习惯的产品。”
“这才是属于我们女性的[期许],生命短暂,希望我们,都能及时开出最美的花,好好爱自己。”
掌声雷鸣时,沈柒南走下舞台的时候,盛时许迎了上去:
“恭喜你。”
沈柒南只是冷淡疏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毕竟,我不太记得你了,虽然你是我的丈夫,但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盛时许的手僵在半空:
“柒柒,没关系。为了庆祝发布会胜利举办,我送你一份礼物吧,随便你挑。”
他的手背,正拿着一份遗嘱。
他将自己手上的盛氏股份、所有财产都留给沈柒南。
沈柒南想了想,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盛时许,我想要自由。放我离开。”
盛时许迟疑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我答应你。”
离婚的仪式,在加纳举行。
在这里结婚的夫妻如果决定离婚,有个特别的仪式,便是要求穿着结婚那天的礼服完成离婚的手续,在曾经起誓过的地方,将爱意埋藏。
沈柒南本来不想搞这么复杂,但盛时许十分坚持。
他的说法是,他刚好,还欠沈柒南一个婚礼。
也算,有始有终。
就这样,穿着婚纱的沈柒南,和穿着西装的盛时许缓缓在草坪上行走,花瓣飘洒中,婚礼进行曲换了个变奏缓缓流淌。
盛时许抬起沈柒南的手,缓缓将沈柒南无名指上的戒指褪下,放回了戒指盒,递给了沈柒南:
“这枚戒指叫做‘南星’,你还是把它带走吧,算是我对你的祝福。”
这是他当年花了大价钱买的,只因为上面有她的名字。
沈柒南摇了摇头,没有伸手去接他的戒指。
他的一切,她都不想要了,更何况一枚戒指。
司仪对着盛时许和沈柒南宣告离婚誓言:
“结婚是为了向着幸福奔赴,离婚也是。”
“愿两位旧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自此,礼成。”
盛时许瞳孔颤抖,双手掀起沈柒南的头纱,缓缓覆了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看沈柒南身着婚纱的样子,也将是最后一次。
这是他送给沈柒南的婚礼,也将她彻底还给了她自己。
音乐声中,一辆车缓缓停在了草坪上,沈柒南覆着洁白的头纱,直接提着婚纱,一路跑着上了车离开。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盛时许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他单膝跪在草坪上,血缓缓从嘴角流下。
车不留情地往前开,沈柒南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易宛坐在副驾驶扭过头,看着脸色苍白色盛时许始终望着车辆前行的方向:
“沈柒南,他好像,真的很舍不得你。”
沈柒南并没有回头,语气淡淡的: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驾驶座上的温路尘伸出手,握住易宛的手,指腹微微摩挲,耳根上有些发红。
易宛最终还是忍不住发了问:
“沈柒南,你现在的血液病也治好了,但那个药真的这么厉害吗?我看陆医生的发布会也没有提到有这个副作用,你真的不记得盛时许了吗?”
沈柒南看向窗外,淡淡笑了笑:
“我当然不记得了。”
我装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