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件事情,孤亲自来审问!”
朱慈烺淡然一笑,道:“你让他们都出去吧。”
“嗯,好!”
孙传庭如释重负的点点头,既然朱慈烺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只是,孙传庭刚要带人出去,他忽然又反应过来。
朱慈烺说的是他们?
不是他?
卧槽!
不会吧!
朱慈烺的意思是让他陪同吗?
不会吧不会吧。
他不想听啊!
孙传庭心里一下子就慌乱的不行。
正当他想要装懵,让人将张彧捆了,然后带人离开的时候,朱慈烺又补充道:“对了,孙将军,你就留下来陪孤一起审问,顺便负责孤的安全吧。”
卧槽!
孙传庭浑身一震,额头冷汗不住冒出来,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殿下,末将……这……就不用留下来了吧?”
“末将觉得这将他捆起来也挺安全的,如若不然将他丢到杭州府的大牢里,也很安全。”
孙传庭言里言外满满的是求生欲。
朱慈烺觉得孙传庭说的有道理,他年纪小,可打不过一个大人,捆起来,关进大牢,似乎也是一个办法。
但是,朱慈烺见到孙传庭这般模样,忽然心中生出几分恶趣味。
“孙将军,莫非你是不愿意护卫孤的安危吗?”
朱慈烺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
卧槽!
装的!
绝对是装的!
他孙传庭才不相信朱慈烺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家人们,谁懂呀……
“殿下,别玩了,会死人的。”
孙传庭哀求的看着朱慈烺,魁梧的汉子都急的快哭出来了。
“孙将军,你怕什么?”
“有孤在,谁敢让你死?”
朱慈烺笑眯眯的说着,一脸享受的样子。
孙传庭不住苦笑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这太子殿下是动了小孩心性,诚心让他留下。
想到这里,孙传庭知道朱慈烺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哎……”
“殿下,你可是害苦了末将啊!”
孙传庭苦笑一声,抬手就挥退了其余亲兵。
孙传庭羡慕无比的看着一众亲兵离开大殿,整个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朱慈烺,孙传庭,张彧三人。
孙传庭更是退后了几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嘴里不断默念,道:“我睡了,我睡了,什么也听不到……”
朱慈烺瞧着孙传庭的模样,不住有些忍俊不禁,但也没有再戏弄孙传庭了,万一把这位国之柱石给吓出毛病来,可就不好了。
朱慈烺收回心念,看向张彧,道:“说说吧,关于光宗与熹宗的事情。”
“两位先帝驾崩,真的跟你们浙商有关?”
朱慈烺其实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这些都是没有史料记载的,只不过是一些野史,再加上朱慈烺对于后世史料的分析。
尤其就是泰昌皇帝,登基的时候龙行虎步,容光焕发,刚登基不久就病了,吃药吃的?
从登基到驾崩,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如果只算发病的时间,那将更短。
张彧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道:“先来说说泰昌皇帝吧,他刚登基就想要对我们动手,整顿京营,要征收商税,而且还要严查此事。”
“当初,泰昌皇帝可是多次对朝臣说起,一旦查出逃税漏税的,十倍惩处!”
“那得多少银子啊!”
“泰昌皇帝想要断我们财路,我们岂能轻易将银子交给他,他还整顿兵马,这是要干什么?”
“很显然,他是要没有打算只要银子,还想要我们的命!”
“所以,我们就先发制人,利用我们在宫中的耳目,以及太医院的人,改变泰昌皇帝服用的药物,让他死于疾病!”
“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们,也不会有人再提起商税的事情!”
什么!
竟然有这种事情!
孙传庭心神大震,内心不住掀起一阵波涛骇浪,眼眸中精光闪烁,杀意盎然,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竟然将手伸到了宫里去。
而且,将泰昌皇帝毒杀,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怀疑。
如此手段,当真是恐怖如斯!
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只要给张彧他们时间,未来大明的皇帝还是不是真的姓朱,都还是一个问题!
这些人太恐怖了!
而朱慈烺却没有意外,因为他的猜测都几乎已经接近真相了。
泰昌皇帝是一个好皇帝。
只可惜,他心太急,步子迈的大,扯到蛋了。
若是徐徐图之,图谋个几年,整顿朝纲,再练兵马,区区几个富商哪里能跟他一个皇帝掰手腕?
还被人弄死了?
“这些,孤都知道!”朱慈烺淡淡的点头,道:“而且,还不止如此,你们还让泰昌皇帝背上了荒淫无道的名声,让天下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淫荡荒唐的皇帝!”
卧槽!
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孙传庭都震惊的不行了,太子殿下竟然连这都知道?
他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他相信,熹宗和崇祯是绝对不知道的,甚至连朝堂上的满朝文武,恐怕都没有人知道。
这样的辛秘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大明都要翻天了!
怕是崇祯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不是对付北方的鞑子了,而是跟他们江南商贾死磕到底。
毕竟,鞑子是祸害,但一时半会儿要不了命,这张彧他们却能够要了皇帝的命!
这般恐怖,哪个皇帝能忍受?
所以,孙传庭十分的震惊,朱慈烺竟然知道这些。
殿下当真是藏得好深啊!
孙传庭发现自己通过这段时间跟朱慈烺相处下来,朱慈烺给他太多太多的震撼。
每次当孙传庭以为自己摸清楚朱慈烺的性格和路数的时候,他却发现朱慈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朱慈烺深不可测。
孙传庭摸不透,根本摸不透。
张彧听到朱慈烺的话,瞧着朱慈烺神色泰然的模样,不住有些诧异,道:“你……你竟然知道这么多?”
朱慈烺嘴角微微勾起,笑道:“光宗是太过于心急,急于求成,这才给了你们机会。”
“孤倒是挺好奇,你们是怎么买通宫里面的人?”
“我们没有买通,因为那些人就是我们安插进去的。”张彧说到这里,就不住感慨了起来,道:“当初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想到会跟皇帝走到这一步。”
“我们只是在宫中安插一些眼线,抢在别人前面,了解朝廷的政令做生意。”
“只是后来实在是被大明的皇帝逼急了,不得已才走到了这一步!”
“都是皇帝逼得!”
“我们没有了办法,那些银子都是我们辛苦挣得,凭什么要给朝廷,凭什么要给皇帝!”
“凭什么皇帝一开口,我们就要乖乖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