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屋内陷入安静。

虞清舒盯着窗外飘飞的落叶,怔愣出神。

被窝里的温度令人心安。

她蜷缩着,突然觉得自己和江闻璟两人之间过往的种种,包括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无比可笑。

数不清多少次。

因为他的这些没有处理干净的破事,要她无数次的去忍受。

这次更是用命去做赌注。

她太累了,已经不想再和江闻璟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虞清舒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境。

她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很难再做改变。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江闻璟怎么打探消息,换着方法联系,结果都是都石沉大海。

虞清舒像是在他的世界里突兀的消失,刻意断开了两人所有可能有交集的地方。

连面都见不上一次。

直到三天后。

“江总,有消息了!”

病房门口站着匆匆而来的助理。

江闻璟的眼中瞬间亮起迫切的光,手一挥就把还在输液的针头撇了下去。

顺手拿起外套沉声开口:“人在哪?”

助理犹犹豫豫的抬头瞄了眼他,“人刚被夜肆年送回家。”

闻言,江闻璟攥紧了拳,很快又松开。

“医院里交给你处理,我出去一趟。”

“江总你的伤……”

助理说到一半的话,被江闻璟递过来的凌厉视线生生摁了回去。

不敢再多说,只能默默准备好车钥匙。

腹部传来隐约的疼痛感。

可江闻璟再也忍耐不了丝毫。

思念如同疯长的藤蔓,蔓延开来。

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

即使知道虞清舒这次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他撇清关系,他也想再见她一次,把话都说清楚。

雷声轰鸣,屋外大雨连绵。

车子疾驰在夜色中,带起朦胧的水雾。

很快就抵达了虞清舒所住的独栋别墅楼下,里面正灯火通明。

高大清瘦的男人也没撑伞,就站在连绵的雨幕中拿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号码,一遍又一遍。

数不清自动挂断了多少次。

终于,电话被接通,虞清舒带着不耐的声音响起。

“江总,我说的很明确了,别再来打扰我。”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男人艰涩的声音顺着电话传了过来,夹杂着嘈杂的雨点声。

显得分外模糊。

“阿清,看窗外。”

虞清舒心下猛地一跳。

她看了眼厨房里还在忙碌的夜肆年,快步走到窗边朝外看去。

暴雨淋漓,虞清舒错愕的视线隔着玻璃跟他对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明一暗,就像被隔绝开的两个世界,永远不会相交。

男人穿的单薄,雨水已经把他的衣服全部打湿,此刻正紧紧贴合在身上。

腹部处的伤口隐隐透出血色,黑发垂落在额头,那双眼睛还带着哀戚的缱绻,如同闪烁的黑曜石。

“阿清,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看到这一幕,虞清舒面色更沉了,咬牙低斥出声。

“江闻璟,你发什么疯?别给我来那一出可怜兮兮的深情样子!我看了想吐!”

她的语气发狠,几乎瞬时就让江闻璟的表情暗淡下来。

“对不起,但我想送你样东西。”

腹部的伤口已经疼痛到麻木。

但他却一动不动,执拗地等待着虞清舒的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江闻璟在冰冷的雨夜里,透过落地窗用目光描摹着虞清舒的身影。

而后就看到了刺人的一幕。

夜肆年穿着家居服,姿态随意的将刚做好的饭菜放到了桌上。

虞清舒则顺手挂断了手中的通话,快步走了过去帮他解开围裙。

两人笑容灿烂的说着什么。

他们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站在雨中的他,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多讽刺。

江闻璟再也维持不住向来冰冷倨傲的神情,苍白着唇,眼眶热意落下。

融合在冰冷的雨水里砸落在地上。

虞清舒不经意看了眼屋外还站着的江闻璟,太阳穴的青筋隐隐跳动,很快站起身放松着对夜肆年出声。

“哥,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把花园里的盆栽拿进来。”

夜肆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专注的做水果摆盘。

“拿好伞,多穿件外套,外面下雨别冷到了。”

屋檐落着雨幕。

虞清舒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从玄关处又拿了把伞。

凉意扑面而来,她冷着脸站在江闻璟几步开外没说话。

江闻璟看到人出来,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他迅速几步上前,“阿清,这个给你。”

只是因为伤口崩裂开,他递出去的动作迟缓了很多。

盒子里,赫然是之前他想送给虞清舒的粉钻项链。

也是结婚那时,她最想要的专柜孤品。

虞清舒垂眼,深吸一口气,将东西接了过来。

“外面冷,你快进去吧…”

只是江闻璟的话还没说完,虞清舒突然扯唇一笑,将手上的盒子狠狠摔落在地上。

粉钻在巨力下从项链上崩断,散落在淅沥沥的雨水中。

世界徒然安静。

“你是准备拿你那点可笑的弥补心态,来成全我以往的奢望吗?”

“那江闻璟,请你好好搞清楚,现在我不需要这东西,更不需要你!”

虞清舒丢下这句狠话,迅速将手上的雨伞甩到江闻璟身上。

伞落在地上,砸起巨大的水花:“回去,我不想对你的伤口负责。”

说完这句,她再也没看江闻璟一眼,转身带上花圃里的盆栽就回了屋子。

大雨还在下,甚至还有更猛烈的趋势。

虞清舒别墅的窗帘也被拉了起来,完全隔绝了视线,再看不到一丝一毫。

江闻璟僵硬的站在原地。

脑中不断闪现着着刚刚虞清舒头也不回的绝情背影,只觉得眼前蔓延开无边无际的白。

刺的他脑中某根弦摇摇欲坠,他的周身冰冷脑子麻木的低下头。

地上的项链已经碎开,江闻璟缓缓弯下身,半跪着将雨水中散落的钻石一点一点捡起。

颤抖着拼凑,却无济于事。

东西坏的彻底,便很难恢复如初。

裂痕和伤疤依旧留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挥之不去。

江闻璟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别墅,拖着带伤的身体回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