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璟想都没想蹲下身,伸出手仔仔细细的探查着。
直到微凉的风缠上他的手背,他猛地上前扯开了角落里的草堆和藤蔓。
一个通风口出现在眼前。
而他身后的夜肆年也看到了这个窄小的通风口,面色一变很快朝外奔去。
通风口的外面就是后山,荒草遍布,连绿植都很少,情况被一览无余。
血迹在这里又开始蔓延,到了不远处就又消失不见。
地上散落着一个小小的钥匙扣挂件,夜肆年弯腰捡了起来,眼眶瞬间红了。
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保护好妹妹!
凛冽的风呼啸着吹过。
今夜注定难眠。
虞清舒的失踪,引发了舆论的广泛关注。
好在青州山仓库也不是没有没用的线索。
江闻璟和夜肆年这次属于私人势力介入,按理说现场的证物一个都不能带走。
但警方姗姗来迟,于是江闻璟硬是将灌木丛中找到的录音器自行带了回来。
小小的录音器上满是斑驳的划痕,但好在没坏,江闻璟冷着脸摁亮了旁边的按钮。
灯光闪烁了片刻变为绿色。
显示屏亮起,泛着暗淡的光。见状江闻璟迅速插上电,指尖微动,挪到了最新的录音音频上。
点击。
起初只是风声,还有男人的高谈阔论。
“走快点!”
女人熟悉的惊呼传入江闻璟耳中,他脑中的思念几乎决堤,克制着手上的颤抖继续听着录音。
随后就是录音器掉在灌木丛中嘈杂的声音。
片刻后,旁边男人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得意洋洋的语调。
“这次真能大赚一笔!那顾明淑还真是出手阔绰,酬劳都够老子出国定居了。”
“还是老大厉害。”
“绑的这个还是c城有名的女总裁呢。”
一片猥琐的哄笑响起。
……
剩下的话,没了任何意义。
江闻璟掐断录音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起黑沉沉的风暴。
顾明淑。
很好,顾家该消失了。
江闻璟手段向来狠戾。
没多久,顾家集团的股市就开始大跌。
手头上好几个竞标项目也全被人截胡抢走,偏偏查又查不到到底是谁在搞鬼。
这把顾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顾总,门外有人闹事,说、说什么我们集团的产品有问题,要求全额赔付。”
经理哆哆嗦嗦擦着冷汗跑了进来,指着门外发抖。
中年男人的面上满是焦躁的疲惫,听到这话后更是暴跳如雷。
“荒谬!新产品是我亲自盯着的,不可能出任何问题。”
但话里却带着微不可察的心虚。
因为公司这几年确实贪了不少,连税款都经常会糊弄过去,只不过被他藏得很好没有任何人发现而已。
但只要安排好替罪羊,什么都好说。
想到这,他狠下了脸。
正要怒斥出声,办公室被人猛地推开。
顾明淑凌乱着头发冲了进来,尖锐着嗓音开口:“爸!为什么家门口有这么多疯子!?”
她今早刚出门,媒体记者就一蜂窝的全部涌了上来。
上门讨债的维护权益的,比比皆是。
别墅前甚至被人用喷漆涂上了猩红的恶毒字迹,看的人不寒而栗。
她连正门都没法走,只能灰头土脸在保镖的护送下逃出来。
顾擎意识到事态变得严重了起来。
“乖,女儿你先跟妈妈呆在家里,剩下的事爸处理,我先给江总打个电话,他肯定会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
没等顾明淑把话说完,顾擎就拨通了江闻璟的号码。
“闻璟啊,你看明淑也快跟你订婚了,眼下闹出这样的事,肯定是有心之人背后中伤……”
江闻璟黑眸肆虐着寒意,声音里有刺骨的凛冽。
“让顾明淑接电话,她敢动清舒,就要承担后果。”
这句话让顾擎半天没反应过来,错愕的视线跟顾明淑对上。
电话被接了过去,顾明淑盯着自家父亲的脸,心里有些不安。
“喂?阿璟……”
“指使绑匪害人,捏造事实和谣言,间接导致杀人未遂。”
“证据放出来足以让你进去呆上几年,记住,顾家,是你一个人惹垮的。”
江闻璟毫无温度的语气如同地狱来的修罗,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电话开的是免提,顾明淑几近目眦欲裂。
“阿璟,你肯定是误会了!你、你听我说!我……”
她脑中思绪混乱,组织不出完整语句。
顾擎见状立马将手机夺了过来,语气急促,“江总,我家明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你……”
剩下的大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电话挂断,嘟嘟的忙音让两人陷入静默。
“胡闹!”
顾擎这下全都明白了,气得一巴掌甩在了顾明淑脸上。
顾明淑本就精神恍惚,当即就被这猛劲扇到了地上,崩溃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爸!我也没想到……”
这话苍白又无力。
顾擎来回踱步想着接下来的计策。
“你没想到?订婚都快成板上钉钉的事了,现在被你闹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那个虞清舒和谁走得近?你有没有把顾家的安危放在眼里!”
顾明淑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看她如此,顾擎叹了口气将人拉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
“如今已经变成这样了,如果江闻璟拿出证据,顾家也撑不了多久,而且听他的语气是铁了心要和我们作对。”
“那……那该怎么办?”
顾擎眸光闪了闪,很快开口。
“没事,你只需要明天再给江闻璟打个电话,剩下的爸来处理。”
c城闹的人仰马翻。
而此时,被多方寻找的虞清舒却在柔软的大床上闭眼昏睡着。
四周装潢精致古朴,泛着中世纪贵族的阔绰感,显然是有钱人的手笔。
卧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男人逆光走了进来。
床上的人眼睫微颤,皱着眉缓缓醒来。
朦胧的思绪在微凉的空气中慢慢聚焦,虞清舒眨了眨眼,看清眼前的人后眼中闪过错愕。
“世安?”
身上被刀砍伤的地方已经包了纱布,药物的作用下并没有多少痛感。
只是浑身上下依旧无力,虞清舒艰难地坐起身,盯着床边的沈世安,似乎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