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柳耀光抓了起来,重新关到屋子里。
这一次门外多了很多看守,连窗户外面都站了人,他不会再给我机会逃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的眼睛开始模糊,耳边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噪声,手脚控制不住的发抖,几乎要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但身体上极致的痛苦,正在折磨我的神经。
胸口仿佛撕裂一般,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安全。
一夜未眠,直到第二日柳耀光打开门,才发现蹲坐在角落里的我。
我身上还是昨夜淋湿的那套衣服,经过一夜,已经有些干了,散发着某种潮湿的腥味,头发也乱糟糟贴着头皮,整个人狼狈又可怜。
“文舒?你就这样呆了一夜?”柳耀光没想到我竟然就这样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房间坐了一夜。
他忙伸手,想要探探我的温度。
我惊恐地躲开他伸来的手,不敢让他触碰。
看见我的避退,柳耀光脸上担忧的表情滞住,眸中带着些许的受伤和郁色,再次强势地伸出手。
我此刻退无可退,只能让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微凉的指尖触到我肌肤时,我没忍住抖了一下,仿佛被一条蛇缠上,感到滑腻恶心。
有些烫,竟然发烧了。
他站了起来,忙叫来人给我洗漱换衣,又派人去请大夫给我看病。
我十分抗拒这一切,不让任何人靠近我。
“文舒,就算你生气,也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
我沉默着不说话,心里忍不住苦笑。
真的有人在意吗,若是在意,又为何要把我送出去。
如果要回到林家,我不如现在就病死在这。
见我不说话,柳耀光的脸色越来越恐怖,府里的下人站在我身边,忐忑不安的看着我和柳耀光,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是柳府的下人,当然都要听少爷的话,只是我看着太过虚弱了,而且还不愿意配合,要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不小心伤到我,这个责任他们可承担不下。
“柳文舒,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吗?”
柳耀光极少叫我大名,他已经被我磨灭的耐心。
“是你,是你们一直在逼我。”我终于开口了。
发烧令我的嗓子十分的干涩,声音就像许久开过的木门一样呲牙难听,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刀子在我喉咙划一刀。
“我说过,这只是暂时的。”柳耀光实在不理解,明明只要忍一忍,很快就能过去的,为什么我都不愿意配合。
“我向你发誓,到时候你就能回来,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哈。”我没忍住笑了一声,嗓子弥漫上一股血腥味。
如果是之前,我或许还对家有一定的期待。
但是现在,这里和我已经没有一丝关系了。
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没有一个爱我的人。
这里没有我的家人。
“我就算讨厌林业,那也是因为他在感情上面背叛我,我的要求,是和他离婚。”我看着柳耀光,继续说。
“你不用装出一副是为我好的表象,你到底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为了我,我能分辨得出来,我不会成为你的工具,更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我的话音落下,柳耀光再也忍不住上前捏住我的脸,强迫我抬头看他,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疯狂、隐忍、克制……最后都化成一滴泪落下。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工具,文舒。”
他真情实感地说着,表情很悲伤,可我不会再相信他的任何话。
曾经我那么相信他,可最后换来的只有背叛,我不敢想象再相信他的话,还会遇到什么。
说到底,我就是一个胆小鬼。
府里下人叫来的大夫到了,他替我把了脉,脸色有些沉重。
“你年纪轻轻,还是要多注重身体,切莫忧思过重,伤了身子。”
面对外人的善意,我总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笑着向他表示感谢。
他见我这样表现,便知道我依旧放不下心结,只能叹了口气,替我开了药方。
不一会儿药便熬好了。
柳耀光站起身,从下人手里接过了药,放在唇边吹了吹,舀起一勺送到我嘴边。
我抿着唇,偏过头,躲开了。
“文舒,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算哥哥求你了。”
他越是表现出对我很关心的样子,我便越是觉得恶心。
熬好的药汤黑黢黢的,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我胃里几次翻涌,几乎都要从嘴边吐出,用了百分百的力气才将这股恶心感觉咽下。
不敢再看这药汤一眼,害怕自己真的当着他的面呕出来。
柳耀光明显误会了我的表现,他突然伸出手紧紧扼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和他对视。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他问。
“是。”我回答。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仿佛一块香甜的糖果,你尝过它甜蜜的滋味,知道它有多美味。
但吃过之后,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它是毒药。
曾经的香甜,都是来诱惑你走向死亡的陷阱。
语言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刀。
我被哥哥和阿娘狠狠地捅伤,现在也学会用这把刀伤害他们。
不见血,但带来的痛苦,确实刻入心扉的。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柳耀光低着头,他突然靠近,面容在我面前无限放大,我被吓得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永远都是为你着想的,文舒。”他看着我,彼此的距离靠得很近。
我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他眼里酝酿的情绪。
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突然,他猛地靠近,微凉的唇,在我的唇上狠狠地压下。
他在吻我!
这个认知让我害怕,我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疯了,你是我哥哥。”我尖叫道,眼前的一切让我有种荒诞的错觉。
他怎么能这么做!
“我们没有血缘,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他说着,捏着我的腮将我的头仰起,苦涩的药汤从口中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