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大人纷纷皱起眉头。
“怎么这样啊?”
“太没家教了,只是谁家孩子?!”
“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恶毒。”
周青青没妈的事情,在部队大院是禁忌。相处久了,大院里家属们都墨守成规,根本就不会提起这件事。这孩子太可怜了,从小被哥哥拉扯大的,没人会往孩子心口撒盐。
“过分了……”
大人们,同情的目光齐齐落在周青青的脸上。
有了潘月给自己撑腰,原本周青青的气儿消了大半,可是大家这么看着她,她心里越来越难受。
过世的妈妈,仿佛就站在眼前了似的。
“妈……”
周青青实在憋不住,泪水唰地奔涌而出。
听见周青青大哭,被潘月压住的女孩,也适时的大哭起来,边哭边骂,“你这个野杂种,你还有脸哭!你装什么啊?”
唔……
潘月猛地手腕用劲,女孩的头又被按下去几分。
女孩吓得浑身发颤,潘月笑着,贴在她耳边,“听着,给周青青道歉,否者我就把你扔水缸里,现在这么温度,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冷呢……”
话音尾,潘月带着笑声。
“救命!”
女孩很聪明,开始求救。周围的人早已经义愤填膺,一来,这孩子实在太过分,没家教。
二来,她也不是院里得到孩子,大家没人认识她。
“救命,张晓鹏,你去叫我妈!”女孩向身边的男孩子求救。
潘月眯起眼,目光跟着男孩消失的方向看去。不出所料,男孩跑向了自己所在的楼栋,身影消失在三楼的半山腰,四楼的走廊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廖美玉……”
潘月勾起嘴角。
突然,她一个公主抱,打横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小女孩尖叫的电光火石之间,潘月的目光变得凌厉,
“道歉!”
女孩吓得一个哆嗦,死死揪住潘月的衣服。
“道歉!我数三下,三下后,我就把你扔水缸里!”
不由分说,潘月开始倒数,
“三,二,”
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女孩惊恐的撇了一眼身下的大水缸,尖叫起来,
“对不起……”
潘月冷笑,怒吼一声,
“没听见!”
女孩吓得哇哇哭了,“对不起!”
潘月看向周青青,
“满意么?”
周青青眼中满是崇敬,她抹了一把眼泪,磕磕巴巴的说,“嫂子,我,我觉得还行。”
潘月放下女孩,俯身下去,
“听着,你要是再敢欺负周青青,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别人不打小孩,我可是部分大人小孩全部都要打的哦……”
哇……
原本还凶唧唧的女孩,一听这话,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时,人群才围了上来。
“潘月,就冲今天,我服你。”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冲潘月竖起大拇指,“你干的没错,这些孩子有人生没人教的,是该有个狠角色管一管了。”
潘月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谢谢大家伙了。”
道谢后,潘月拎上菜,带着周青青回家。
姑嫂两人刚走上三楼,就被冲下楼的女人堵住了去路。女人身后站着叫张晓鹏的男孩,指向潘月,
“阿姨,就是她!”
女人尖叫着,冲向潘月,
“你欺负我家闺女?!”
女人看看楼下,自己女儿躲在树后,正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看呢。一看女儿哭花了脸,她瞬间要疯了。
她揪住潘月的袖口,
“你个小贱人,你敢欺负我闺女?”
潘月不耐烦,扬手打开女人的手,她冷笑瞪了女人一眼,“你的事儿,我明天再跟你算。你女儿这次不被学校记过,我就不姓潘!”
记过?
女人傻眼了。
小学生一旦被记过,在学校会被人笑死。她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廖美玉。廖美玉则不紧不慢的走下来,
“别慌,吓唬人可是她的惯用伎俩。”
就在刚刚,张晓鹏说了,是自己女儿先出口伤人的。潘月要是个狠角色,这件事真的闹到学校去,吃亏的还是自己家。
就在女人琢磨,怎么对付潘月的时候,潘月已经擦身而过,走向廖美玉。
“长舌妇,我家那点事,你贴墙角都听得一清二楚啊……”
潘月直接撕开廖美玉的面皮。
“你要向多留几天脸,就别惹事。”
“青青在学校被人冤枉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结账呢,你是跳着脚的出来搞事情。”
潘月目光,就像一把刀划过了廖美玉的脸,“不孕不育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欺骗,事情就不小了……”
陡然间,廖美玉脸色乍然起了变化。
“你,你胡说!”
对于廖美玉夫妻间的事情,潘月了解的也不多。只是他们这么多年没孩子,又不是张润军的问题,那就只有和廖美玉有关系了……
潘月这么说,也只是炸她,没想到,好像真的炸出点什么事情来了。
“是不是胡说,走着瞧啊!”
潘月哈了一声,趾高气昂地拉着周青青,和她擦身而过。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廖老师,我们和他拼了!”
廖美玉压低声音,带着焦急,“别……咱们下去吧,先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
翌日。
潘月推着自行车,走进电影院。
门房前,玻璃映出一个人的影子。潘月猛地回头看去,钱栋梁惊得一跳,躲进身后的大树。
潘月无奈,长出了一口气。
钱栋梁脸色发青,身上的衣服也脏的吓人。一看就是没吃好,也没有睡好。
潘月推着车,走向梧桐树。
“出来吧。”
慢慢地,钱栋梁从树后挪了出来。他眼睛涨红,低下头盯着自己解放鞋的脚尖。
“你咋还不回去?”
潘月问了一句。
按照性格,潘月确实不想搭理这件事。可是,原身太不要脸,PUA钱栋梁的好几年,就是为了利用他给自己看家……
每每想到这件事,潘月又不忍心。
“我怕你有危险。”钱栋梁嗫嚅。
……
潘月苦笑,我危险多了,债多了不痒,虱子多了不愁。
“你记起来我了?”
钱栋梁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紧张和期望。
潘月垂下眼角,看上去很落寞。
“我这脑袋受伤不轻,说实话,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说着,潘月陡然紧张起来,“对了,你是不是教训过王凤霞?”
钱栋梁嘴角绷得笔直,一副狠像。
他握住拳,在树上锤了一下。枯黄的树叶飘然而落,
“没错,她竟然去给你添乱,我不会放过他的!”
潘月哎呀了一声,
“听着,虽然我不记得你的事情,但是你也算对我不错。”潘月从兜里掏出二十多块钱,硬是塞到了钱栋梁的兜里,
“王凤霞已经被公安抓了,她诬陷你打了他。警察正在找你……”
钱栋梁紧张起来,
“我没碰她!”
潘月呵了一声,
“王凤霞是个无赖,她还诬告我,说我指使你打了他。”潘月一脸郑重,“所以,你现在赶紧回去吧,不要在城里了,这里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