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成死了,死的惨烈,他的儿子王宏光已经被谢南洲悄悄送走,至于他去了哪里,只有谢南洲知道,王宏光上马车的时候,还一脸茫然的看着谢南洲,“谢大人,您送我去哪里呀?还有,我的娘和其他兄弟姐妹,是不是都没有了?”
谢南洲看着王宏光拙劣的演技,头一次,他一个杀了不少人的血腥人,忽然对这种虚伪的,只为自己考虑的人,产生了生理性的厌烦和厌恶。
王宏光如何不知他的娘已经死了?
当时谢南洲虽然没有给王夫人找替身,但是他一直都在想办法,要把王夫人救出来,可是王宏光害怕着急,催促着谢南洲快走。
他的兄弟姐妹,自然是死了,他们死的时候,正是王宏光坐在马车上,逃的比兔子都要快的时候。
还有王靖成,他以自己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了刑部大牢,王宏光全都知道,他身边幸存的王家奴仆,还是王靖成特意给自己儿子留下的。
这些人没有在清扫范围内,也是因为方为尤和郑渊育他们不清楚这些人的存在。
可惜,这么多人都死了,换了王宏光这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也不知道王靖成知道,他这个儿子只想着自己的时候,他那个当爹的,会不会有些后悔,救了这样的儿子。
“王公子,你要去哪里,你心里不清楚?”
谢南洲难得冷嘲道:“江南是你们王家最后的底牌,你自然是想去那里的,对不对?”
王宏光一脸的天真,“谢大人,我之前听我爹说起过,说是江南有王家的亲戚在,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王家的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江南的那些亲戚,还认不认我,谢大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不管我呀,你送我去江南吧,好不好?”
王宏光铺垫那么多,目的就是要去江南。
谢南洲转身,背对马车,“王公子,就像是你说的,江南的王家亲戚,还不知道认不认你,若是他们看到你,想到私藏罪犯要诛九族,你猜,他们会不会把你抓起来报官?”
“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只会有人带你去江南,当然了,如果你自己想要去,我也绝不拦着。”
谢南洲说完就走,他要接管的江南粮铺,确实是需要王宏光这个,能打开门的钥匙,不过这把钥匙如果不服从的话,那就别怪他,钥匙可以断一半,留着一口气就行了。
王宏光看着谢南洲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把半个身子都要伸出车窗,“谢大人,我听您的,我听您安排。”
王宏光不是笨蛋,他知道谢南洲不是什么慈善的人,他敢擅自离开,那路上的流匪盗贼,谁知道是真的,还是谢南洲派来的呢?
王宏光不敢赌。
谢南洲走后,王宏光随手一巴掌,拍在和他坐在一起的侍卫,“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坐在一起,滚出去,把那个车夫给我撵走。”
侍卫是王靖成秘密培养的人,他一直都在暗处,如今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却不敢有丝毫反抗,“是,少爷。”
车夫不是谢南洲安排的,只是租了这么一个马车,让车夫送到半路上就回来,然后会在当地换马车。
车夫见自己被赶下来,有些着急,“这个马车可是我的,我还要回来的呀。”
“这个拿着。”
谢南洲安排的暗卫何其云,丢给车夫十两银子,“你去租个车,跟在后面就行。”
王宏光听到这话,冷嘲道:“谢大人果然大方,这么一个破马车,还非要给,本公子坐过的马车,砸了都不为过。”
何其云勒紧缰绳,“王公子,你还是好好认清楚现状,王家已经没有了,你若是不改改你的脾气,即便到了江南,你也活不下去。”
王宏光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拳砸在软垫上,只是这个马车是租的最差的那种,马车内的软垫也不过是铺了一层薄薄的,棉花制成的褥子。
他砸下去的时候,骨头碰到板子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用不着你操心。”
他很清楚,只要到了江南,他一定能活下去。
还有谢南洲,一定知道江南的事情,王宏光目露凶光,江南是他东山再起的唯一依靠,他绝对不能让人把属于他的东西拿走,任何人都不行。
谢南洲回到谢府,江随雁刚刚回来。
看到谢南洲,玉泉和兰生几乎是第一时间下跪,“主子,奴婢、奴才请罪。”
二人同时把江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玉泉道:“主子,小姐是被江随心屋子里点燃的迷香晕倒,那迷香奴婢也收了,已经交给了郎中,让他查看迷香来源哪里。”
谢南洲一个箭步把房门推开,“雁雁,你怎么样?”
江随雁因为闻的迷香时间太久,哪怕是回到谢府,还是有些疲累,便在床上休息。
听到谢南洲的声音,她就睁开了眼睛,恰好看到谢南洲已经在她床边,宽大略带凉意的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对不起,我有事耽搁了,倒是忘记,你拜托不了江家。”
之前谢南洲对于江家,从未说过这样的重话,在这仁孝礼仪之下,没有什么人能做到真正的割舍。
可现在,因为江随雁受伤,谢南洲直接开口,“江城在此次户部事情中,没有什么建树,他胆小怕事,又空口大话,户部不少人对他嗤之以鼻,等到江家婚事结束,我会找个机会,让他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江随雁赶忙抓着他的胳膊,摇头道:“不可,我的祖父要回来了。”
谢南洲眉宇微蹙,“江老爷子?”
江随雁点头,“就是之前和你一同去边疆,也是立功建业的人,他年龄大了,七十有一,在普通人家,早已寿终正寝,我只是在祖父从边疆回来的那一天见过祖父,再无见过,我不知道祖父是什么人,也不知他这次回来,是不是只是对婚事而来,你不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