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涛气愤不已,他看着自己身上,被不知道什么菜剩下的汤水泼了一身,拿起肩边的发丝,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带着浓烈的,还夹杂着说不清的鱼腥味,以及各种菜汤剩水的,直接刺激着他的鼻腔和大脑,他啊的一声怒吼出来,一路小跑到了包厢内,也不看谢南洲,而是径直走到江随雁面前,“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方远涛还未伸手,江随雁嗖的从桌子上拿起筷子,对着方远涛的脖子戳过去,同一时间,兰生拔剑而出,剑刃放在他肩膀上,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放开,放开,你这个狗奴才,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可是兵部尚书,我两个哥哥还在边疆驻守,你们敢碰我一根寒毛,我爹不会放光你们的。”
江随雁的筷子用力戳到了他的脖子上,只是江随雁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这种力道,根本伤害不了他。
“方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江随雁没有松开,依然拿着筷子抵住他的脖颈,“我好好吃着饭,你非要恶心我,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门口围了一圈人,他们看到谢南洲那张脸后,纷纷后退,其中一个还道:“我们不是要去旁边的馆子吗?”
“可不是,快走吧。”
哗啦一下,人都跑光了。
方远涛气这些人没有义气,但是又不敢开口,只是看向谢南洲,“谢大人,你就这么看着,我爹和你同朝为官,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死?什么死?”
江随雁冷哼一声,她紧咬牙齿,死死戳了一下他的脖子,顿时在他脖颈上留下一小块淤青,随后把筷子扔到地上,“方公子放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还能发生这等伤害朝廷官员子女的事情吗?你也太小瞧自己了。”
方远涛大声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提醒方公子,我江家虽然不如方家,可是也不允许任何人在背地里嘲讽嬉笑。”
江随雁冷冰冰的目光看向他,“你想做什么,你和你的姐姐又想要做什么,我十分清楚,劳烦方公子给你姐姐带句话,我虽然出了阁,可依然是江家的女儿,我的姐姐现在就是待字闺中,等待嫁人,若是有谁敢在挑起是非,就别怪我不客气。”
“方公子,记住了吗?”
方远涛咽了咽口水,看着肩膀上的长剑,不想答应,也不得不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我的姐姐是何人,我清楚,她单纯善良,比你这种毒蝎女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江随雁冷哼一声,也不在乎他的辱骂,“兰生,那楼梯不太好走,你送送方公子,别让他迷了路。”
兰生抓起方远涛的胳膊,从楼梯口猛然一推,抬脚揣在他的屁股上,方远涛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酒楼的人不少,看着方远涛狼狈的躺在地上,想要笑,可是又不敢得罪方家,只好硬憋着。
不少人都出了酒楼门,生怕被方家盯着,反而没有好果子吃。
小二不敢耽搁,扶起了方远涛,“方公子,您还好吗?要不要我给您叫个马车?”
方远涛头发凌乱,浑身上下散发着丝丝臭味,本就怒火冲天,旁的人都走了,唯有小二好心,他一巴掌扇在小二的脸上,“贱奴才,还不快给本公子去弄个马车,你想死吗?”
小二哭丧着一张脸,唯唯诺诺的出了门去叫车。
方远涛不敢上楼,只好站在楼下,摸着自己帅疼的屁股和身体,恨恨的抬起头,愤愤离开。
方远涛离开,江随雁看着远走的马车,“南洲,我好心给你惹麻烦了。”
谢南洲一直都没有开口,方远涛必定会告诉方大人,这件事不会善了。
“无碍。”
谢南洲轻描淡写,给江随雁夹了一块油煎后的鸡肉,香味扑鼻,“兵部克扣将士们春衣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水患一事也在拖延,国库的进展都停滞不前,总要有人开一个口子,为皇上分忧才行。”
江随雁看着谢南洲无所谓的样子,眼前的鸡肉块黄灿灿的,可是她却没有半分胃口,“我教训方远涛,是想给方乐敏带个话,同时,我知道方乐敏和我已经是水火不容,江随心要嫁人了,与其等着对方下手,不如激怒他们,让他们在没有完全准备之下,我才有反击的可能。”
江随雁另外拿起一双筷子,把那香喷喷的鸡肉夹起来,“都是聪明人,上天不可能完全站在我这边,我也不会经常这么幸运,事情才发生,总要给教训,才能让他们忌惮,说我是靠你得意也好,说我得寸进尺也罢,反正,方大人是朝廷官员,若是敢对我下手,天大的理也变得没理了。”
江随雁抬头,“所以,只有后院女人才能动手,可是,方大人却不会放过你。”
谢南洲和江随雁四目相对,他的眸光中,夹杂了些许柔情,“你做什么,无需给我解释,你只要做,我必定支持。”
江随雁心头猛然震了一下,一股暖流从脚底上涌,在心脏处盘旋。
她说那么多,确实是在解释,她知道谢南洲不会计较,可是该有的解释,她还是做了。
她是不信任吗?
不是,江随雁只是不想给谢南洲添麻烦。
“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还要麻烦你。”
谢南洲打断她的话,笑道:“说什么呢,雁雁,我会护你一生,记住我说的话,我可不想重复第二遍。”
方远涛回到府里,想要直奔自己的院子,可惜被方大人看到了,“你干什么去了?回来。”
方远涛无法,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到方大人面前,方乐敏见状也是极为震惊,“弟弟,你怎么了?谁动你了?”
“江随雁和谢南洲。”
方远涛咬牙道:“江随雁那个贱人,她把那些吃剩的汤水全都倒在我身上了,谢南洲当没看到,爹,谢南洲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