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洲在他话音未落,已然拔出身上的软剑,朝着周易轩刺过去。
二人在府门外打的难舍难分。
不少百姓全都来围观,很多百姓纷纷惊讶,佛子居然这么厉害,他不是一心向佛,不该动刀动枪呀。
身边有知道的百姓,在旁边悠哉道:“你们可不知,我们这位佛子,曾经杀了越国两千人,单凭他的名字,就让越国人吓得浑身发抖。
皇上是觉得佛子杀戮太重,这才让他皈依佛门,带发修行,哎,说起来,佛子也是可怜人。父亲和哥哥都死在了战场上,就他活下来,还不能够成婚生子,那越国人不该杀吗?我们多少边境百姓都死在那些人手里,我看呀,佛子就是该杀。”
“原来佛子的过去是这样的,我一直都以为,佛子从小就在皇觉寺,那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越国狗贼都该死,他们曾经杀了我们多少人,我的外甥就是被他们硬生生在马上拖着,给拖死了呀。”
“对对,那些年,我们的孩子都死在了战场上,佛子可是好人,是他扭转了局势,是他让越国狗贼退后三百里,这是佛子的功劳呀。”
一时众人感慨起来,纷纷看着谢南洲。
百姓话音此起彼伏,周易轩越来越着急,出招也是狠辣无比,他用的大刀比谢南洲用的软剑都要长几分,江随雁站在府门里,她也知道,剑长一寸,就要厉害一分的道理。
刹那间,谢南洲没有躲过周易轩的大刀,胳膊上,被他狠狠刺穿。
江随雁一个健步跨出去,“小叔。”
周易轩明显神色呆愣,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聂驰宇从一侧冲过去,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佛子受伤,请太医来。”
周易轩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他看着谢南洲被人抬进去,有百姓指着他道:“你怎么能伤害佛子呢?他可是神明保佑的,你会遭报应的。”
周易轩气愤不已,从地上爬起来,“滚,都给老子滚。”
江随雁满眼都是泪水,谢南洲身边围满了人,谢建章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谢春临更是扑上去,“弟弟,你不是武功很高吗?周易轩那个贱男人,还能伤的了你?”
聂驰宇在一侧道:“姑小姐有所不知,主子之前被流匪所伤,到现在都没有好全。”
“什么?”
江随雁颤抖道;“他说,他无事呀。”
聂驰宇低头,“主子不想让您担心。”
泪水从脸上滑落,江随雁不敢让旁人看到,找了个空隙躲了出去,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太医被请了过来,房间内的人都赶了出来。
谢春临着急的不行,“建章,南洲出事,你可不能让谢家乱了,派几个人去各处看着,别让那些旁支的人趁乱闹事。”
谢建章立刻点头,“姑姑放心,我亲自去查看,一定不会让那些人乱起来。”
江随雁本就是心软,她虽然改变了很多,但是在大事上,依然会紧张,会害怕,会担忧。
“哭什么,我弟弟还没死呢。”
谢春临在父亲和两个兄弟都上了战场后,还能把谢家撑起来的女人,看不惯哭哭啼啼的江随雁,“你祖父好歹和我父亲一样,都是在战场厮杀的,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软弱的人。”
江随雁把眼泪擦干,“我从未见过祖父。”
谢春临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倒是实诚,也不知道我弟弟看上你哪里了,连我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
她把头转过去,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弟弟虽然人在朝堂,可是身份尴尬,替皇上办差,大家尊他一声大人,实际上,没有实权,哎,你既然成了谢家的人,就要明白,我弟弟不是你可以完全依靠的,你要帮助他,而不是给他添乱。”
江随雁低头不语。
“我也打听了你在宫里的事情,做事也算是不错,可是性格不好,我不喜欢,我喜欢那些大气的姑娘,你差远了。”
江随雁虽然心软,但不是个傻子,面对别人三番五次的指责,她鼓起勇气,反驳道:“我不需要你喜欢,南洲的眼光比你好。”
谢春临立着一双眉毛,“你说什么?”
“最起码,他不会乱来,刚才听你和南洲说话,你的丈夫对你并不好,说明你眼光不佳。”
江随雁道:“我之前听南洲说过一句,是你非要嫁他的。”
反正,自己可比谢春临的眼光好多了。
江随雁想到这里,勾了勾唇,很快就压了下去,不能这个时候笑。
谢春临气得不轻,“好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告诉你,要是你敢让我弟弟陷入困境,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谢春临放下狠话,不再理会江随雁。
江随雁找到聂驰宇,“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周大人会忽然上门,今日早朝,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聂驰宇道:“回小姐的话,主子押解回都城的官员中,有周家本家的人,还是周大人最为亲的大伯父,周大人心里不平衡,因为主子没有把叶大人抓回来,其实这件事主子已经告诉皇上了。”
江随雁了然,“皇上都没有指责,周大人却找上门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聂驰宇道:“小姐真是聪慧,主子有他的想法,等主子醒了,您可以问他,卑职不能多说。”
谢南洲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和他走的近的官员纷纷前来看望,有的着急流泪,有的怒火冲天,朝中官员粉墨登场,让江随雁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各怀鬼胎。
入夜,一切都安静下来。
江随雁坐在谢南洲的床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看什么?”
谢南洲沙哑的声音传来,“看我这么久,不腻吗?”
江随雁咬着下唇,“你早就醒了,本就是等着我看你嘛。”
谢南洲睁眼,含着一丝笑意,“变聪明了。”
江随雁道:“你是故意的,对吗?”
“嗯,对。”
江随雁放下紧张的肩膀,抱怨道:“害得我流了那么多眼泪。”
不过,她还是躺在谢南洲身侧,“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