灙谢春临啪的一下,掌心狠狠拍在桌子上,“荒唐,谢建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姑母,侄儿没有说谎,昨夜,府里有人亲眼看到,这个贱女人去了小叔的院子,天亮才回来。”
江随雁刚才心头还在紧张,可是听谢建章这么说完,她反而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这种事情迟早要来。
上次,谢南洲在身侧,让她躲过了皇上的验身。
也让谢家上下不再怀疑。
如今,谢建章敢这么大费周章,无非是认定昨夜的事情刚发生,而且,谢南洲还入了宫。
此次提起,就是想借机验身,谢建章想要暗地里了结江随雁!
谢建章看着江随雁那双平静的眸子,忍不住兴奋起来,谢南洲是佛子,不能有女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谢南洲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每每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没想到,背地里做出如此恬不知耻的事情来,若是被人发现传扬出去,谢家还怎么活?
谢建章想起刚才,他母亲给他说的话:儿子,你是谢家的孙子,要是谢南洲死了,你就是谢家唯一的家主。儿子,你兄弟早死,他死不瞑目呀,娶的媳妇儿成了谢南洲的女人,这要是传出去,谢家的人都别活了。儿啊,你可要给娘出了这口恶气,谢南洲就算是杀不死,江随雁那个贱女人,也要死。
谢建章双眼迸射出强烈的怒火,他母亲说得对,他是谢家唯一的后代了,谢南洲不能成婚,不可能有后人,日后谢家本来就是他的。
更重要的是,要是江随雁死了,谢南洲一定不会把这件事闹大,只能吞了这口气,也许用不了多久,谢南洲会被耆老们厌弃,等谢家所有的家产都进了谢建章的口袋,谢南洲就算是被皇上信任又如何?他孤掌难鸣。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江随雁站直了身体,她眸光坚定,腰背挺直,“如此说话,难道不怕佛子惩罚?”
谢建章冷哼一声,“你仗着得了我小叔的青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江随雁,你勾引小叔,让小叔走上不归路,早知如此,不如在你入门的那一天,就把你和我弟弟埋在一起,省的让我弟弟死了都不得安宁。”
“来人,进来。”
小厮和一个丫鬟从门口进来,下跪磕头。
谢建章道:“你们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亲眼看到昨夜,江随雁去了小叔的院子?”
小厮一脸笃定,“奴才亲眼所见,少夫人真的去了家主的院子,直到卯时一刻,才从家主的院子里出来。”
那丫鬟也磕头道:“奴婢是少夫人院子里做粗活的丫鬟,早上起得早就开始洒扫院落,洗衣擦地,奴婢也亲眼看到,少夫人昨夜确实是卯时一刻才回来的,至于少夫人这一晚去了哪里,奴婢就不知道了。”
谢春临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她一直都以这个弟弟为骄傲,也不喜欢傅忆梅这个嫂嫂,所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谢南洲脸上抹黑。
“放肆。”
谢春临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茶水溅湿了江随雁的裙摆。
“谢建章,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只有人证,只怕是不行。”
谢春临眼睛里都能冒火,但是依然替谢南洲做最后的挽回。
毕竟此时如果确认,那谢南洲在谢家这个家主,还要怎么当下去?
更何况,他是佛子呀。
“物证就在她身上。”
谢建章笑的残忍,“她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上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蒙混过关,这次,没有人帮忙,不如现场验身,要是她还是处子,那我无话可说,要她不是,姑母,可不能包庇,她扰乱了小叔心神,还丢了谢家的脸,甚至让我弟弟魂魄不宁,她该死。”
江随雁笔直站立,腰背挺得格外直。
“谢建章,我尊敬你,才叫你一声大哥。”
江随雁口吻平和,没有一点慌乱,“可是你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从我入门第一天开始,你就说要替弟行房,你忘了吗?”
谢建章大喝一声,“贱人,你勾引我小叔不成,还要污蔑我,别说那么多废话,给我验身。”
“谁敢。”
江随雁骤然变了脸色,她厉声道:“我才从宫中出来,公主视我为挚友,皇后都敬我三分,你们谁敢动我?”
谢建章没想到,江随雁会提出皇后二字。
“谢建章,你在我新婚第一夜就下药,那茶水,你敢说你没动手脚?”
江随雁咬牙,“要不是婆母下跪求我,让我不要说出去,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春夏听到江随雁如此说,恍然大悟,她大声道:“没错,那天晚上,我们小姐就是喝了大公子准备的茶水,这才走失了一夜,第二天,夫人还大张旗鼓的找小姐,这件事,整个府邸都知道。”
“姑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问阖府上下。”
春夏声音大如狮子咆哮,好像要把大厅的屋顶给掀了,这也引起了府内旁的仆人好奇,伸着脑袋想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起来也好笑,新娘子都入了门,还能丢了不成。”
春夏道:“姑小姐,只怕是有人要欲盖弥彰,故意把视线混淆,栽赃家主。”
谢建章冲上去就要扇春夏,被江随雁挡在身前,“你干什么?敢做不敢认,当着这么多耆老和姑母的面,你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放屁,老子都没有碰你,你他妈血口喷人。”
女人害怕被造谣,可是男人就不怕吗?
要是被女人一口咬定,就是这个男人碰了自己,那男人又该怎么解释?
“耆老们,这么有空闲来府宅呀,看来是我给大家的事情还不够多。”
谢南洲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面无表情,“姐姐也好兴致,自家的孩子都被抓起来了,还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娘家帮忙。”
谢春临脸色涨红,“你说什么呢,我好歹是你姐姐。”
谢南洲冷哼一声,目光看向谢建章,他无形中的压迫,让大厅内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谢南洲走到小厮面前,“你刚才说,侄媳妇昨晚去了哪里?”
小厮脸色苍白,正要开口,忽然口吐鲜血,双眼充满血丝,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