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雁宠辱不惊地接过步摇说道:“能得娘娘赏识是臣妇的荣幸,臣妇改日定登门拜访。”
浮云飘渺,湛蓝的天色渐深,仿若泼上浓墨重彩的鲸蓝色的墨。
“天色已晚,今日就到这儿吧。”娴妃扬声道。
很快,人群散去,兰妃带着方乐敏回到了寝宫。才关上门,只见她面容阴狠,一双深沉乌亮的眼眸暗光流转,衬着深邃的眉目阴险妩媚。
“你是蠢的吗?竟当众驳了赵以棠!她父亲连连升官,现在都已经位居太傅了,又得皇上喜爱,得皇后信任,如今连本宫对她都得礼让三分,你竟敢当众反驳她?”
方乐敏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失措,她怯怯地应道:“对不起姨母,我是看不惯江随雁她竟压我一头,所以才…”
“若是这么蠢就别来投靠本宫,省得本宫还要费心照顾你,还得向她低头!”
兰妃名唤何皎皎,是礼部侍郎之女。当初方家落难,正是何家帮着走动才得以平反。
后来,宫中势力愈发激烈,后宫嫔妃们争相夺宠,何家也需要培养一份势力来站稳脚跟,便将目光锁定在方乐敏身上。她对谢南洲痴心,若能成功攀上谢南洲,成为他的弟子,那么何家的势力也会更加强大,兰妃在后宫中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只是何皎皎没想到,平日里聪颖的方乐敏今日竟如此失态,气得她嗔目切齿。
方乐敏面色慌张,拳头紧紧攥住,不由得对江随雁的恨意又添上几分。她眼中噙着泪水道:“姨母,乐敏知错了。”
“本宫以前都是白教你的吗?做事要沉稳,绝不能露出你的弱点,否则那便是打击你最大的筹码!”何皎皎厉声道。
她能够在后宫中独善其身,并且位居四妃,与她深深的城府脱不了关系。她懂得把握时机,也善于伪装自己,她表面看起来柔弱、娇媚,但实际上内心充满了算计与阴谋。
“姨母教训的是,乐敏一定记住这次教训,绝不再犯。”方乐敏悔恨道。
“这次权当是个教训,若是再犯,别怪本宫不顾情面。”何皎皎震慑陈词。“你若是想彻底扳倒取代江随雁,只需听我的。”
方乐敏眼前一亮,不由追问道:“姨母打算怎么做?”
何皎皎那双妩媚的眼睛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夜灯燥。江随雁主仆二人正立于寝室闲聊。
“少夫人今日可真厉害,不仅大放异彩还拔得了头筹,奴婢真为您骄傲。”春夏的眼中满是得意的光彩。
“你这丫头倒像是自己得奖了一样,怎的这么高兴?”江随雁噗哧笑道。
“主子出头便是我出头,奴婢自然开心。”
房内主仆二人欢声笑着,丝毫没注意身后一道人影悄然出现。
“雁雁今日真是大出风头了。”原是谢南洲悄悄潜入后宫中,他见二人正欢声笑语,心中有些不悦。他们昨夜还闹了矛盾,他恼怒了一夜,可江随雁竟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在与春夏欢笑。
春夏吓得猛一激灵道:“家主,您何时来了?”
谢南洲冷冷一撇道:“还要与你报备不成?”
“不…不是…”
“出去。”谢南洲不留情面地说道,春夏瞧了一眼江随雁,便悻悻离开,眼神好像在说‘主子自求多福吧’。
空气仿佛有瞬间的凝滞,江随雁迎上对方直勾勾的目光,她不自在的抿了下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南洲,上回我与你说的…你考虑得如何?”
“不怎么样。”谢南洲冷哼着上下扫视,见江随雁一脸担忧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是避子药,每次事后一粒,我问过郎中了,这药不会伤身。”
江随雁心头一暖,没有想到他竟考虑得这么周全。
“谢谢你南洲。”
谢南洲轻轻抚摸着江随雁的发丝,低头在她耳边喃喃道:“不用谢我,还是想想以后为我生几个娃娃呢。”
江随雁的脸唰得一下红了起来,谢南洲见状猛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和脖颈。
“不如现在就来试试这药到底灵不灵。”
带着侵略意味的吻朝江随雁席卷而来,许是为了惩罚她,他的动作颇有些凶狠,呼吸炽热,含着她的唇力道极重。
直至江随雁筋疲力尽,他仍不知疲倦。
小雨忽至,淅淅沥沥落在窗沿上。
乾坤宫内。
何皎皎咬着娇唇,湿漉漉的眼眶微微发红,一副我见犹怜且讨好的样子令人无法拒绝。
只听她娇滴滴的依偎在齐文湛的怀里说道:“皇上,臣妾近日总是怀念起儿时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当想起就总是忍不住落泪。”
“皎皎这是想家了?”齐文湛带着倦怠的声音问道。
“是啊,臣妾在宫中觉着乏味,不知皇上能否恩准臣妾请家人进宫陪伴臣妾几日。”
“皎皎可有人选了?”
“方家小姐乐敏倒是挺合我心意的,加上她又是臣妾姐姐的女儿,若是她能来陪臣妾解解闷最好不多了。”何皎皎勾唇道。
“朕没意见,皎皎开心便好。”齐文湛宠溺地看着何皎皎说好。
何皎皎顿时喜上眉梢,谢恩道:“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不过臣妾还有一事想求皇上。”
何皎皎柔弱地抓住齐文湛的衣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臣妾那外甥女身世可怜,曾经方家被连累导致落败萧条,她自幼是在一处小破宅子里长大的。虽然后来得到平反,但毕竟儿时过得太过艰难。臣妾怕她如今虽然已经吃穿不愁,却变得心浮气躁了,故而想让她多修习修习佛法。”
“臣妾曾听她说,她与江小姐是儿时的玩伴。如今江小姐正好身为佛子的继承人,由她传授乐敏最好不过了。只是她如今负责传道于公主,不知道臣妾这可怜的外甥女能不能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