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人得志!老爷,你看看她的模样,简直跟她那个死了的娘一模一样!”钱瑶说话尖酸刻薄。
江城也跟着冷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他趾高气扬的看着江随雁,教训道:“江随雁,你将心儿推倒在地,简直不可饶恕,你马上向心儿道歉!”
“我都摔疼了,你道歉有什么用,除非你现在跪下来向我磕头,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你一马。”
江家一家三口将江随雁堵在狭小的过道为难她。
江随雁浑身冰冷的站在原地,将他们的嘴脸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马上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要是没见血的话,你就别想走!”江随心不肯轻易放过江随雁。
她见江随雁没反应,抬手就要扇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江随雁感觉到一阵冷风扑面。
就在那一巴掌要落在江随雁的脸颊上时,身后传来不怒自威的一句话。
“谢家什么时候沦落到外人放肆了。”
这个声音是……
江随雁转头,看到谢南洲站在她的身后,他面色如霜。
他的话一出,江随心那绷得僵直的手臂忽然就软了下去,她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换上了那一幅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的面具。
她笑着向谢南洲讨好,“南洲哥哥,你误会了,我是瞧见妹妹的脸上有一只蚊虫,想帮她驱赶蚊虫而已。”
“对呀,南洲,既然江随雁已经嫁进了谢家,这江家和谢家本为一家,那我们也自然算不上是外人。”江城尴尬的笑了笑。
他一句不算外人,可真会套近乎。
谢南洲冷眼看了过来,那样不动声色,但是锋利若开了刃的刀片一样的眼神,直叫人不寒而栗。
江城和钱瑶脸上尴尬的笑忽然就收了回去,剩余的也只有谨小慎微。
“若是蚊虫叮咬,这谢家自然有药膏医治。不需要外人伸手为她驱赶蚊虫,不然别人只道她脸上那一块红肿并非蚊虫叮咬,而是有人欺凌了她。”谢南洲冷声道。
江家的一家三口纷纷的缩了缩脖子。
在谢南洲的威严之下,他们只好夹起尾巴来做人点头应道,“是是。”
“另外,江随雁既已出嫁,日后便是谢家的少夫人。我怎么不知道江家什么时候能压到谢家头上来了?”
谢南洲这句话把江城和钱瑶他们吓得脸色苍白。
江城慌慌张张的问道,“谢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谢南洲冷笑,“我只看见你们撞到了侄媳,你们别忘了,这可是在谢家,你们踩在谢家的地盘上,撞到了谢家的少夫人,却要她向你们赔礼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江城的眼珠子转向江随雁,咬紧了牙关。
江随心听闻谢南洲这话也自然是一肚子的不服气,她眼神骂的很脏的瞪着江随雁,可是也只敢怒不敢言。
钱瑶整个人都懵了,以往一直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那个小贱人,如今真有人给她撑腰了,还要爬到他们头上来?
这可怎么得了?
可是他们想骂,谢南洲在场,他们哪有这个胆子敢说出一句脏话,污了谢南洲的耳朵。
江城的脸色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问,“谢家主的意思是?”
“应当是由你们向我的侄媳道歉。”谢南洲声音冰冷,可是听到江随雁的心里却是一阵暖意。
江随心气的咬牙,“可是明明是她撞倒了我,南洲哥哥,你瞧瞧,我的掌心都要擦破皮了。”
谢南洲压根没有施舍给她眼神。
“你们是在质疑我?”谢南洲冷冷的看了过去。
江随心刚才还嚣张起来两秒的气势,一秒又灭了下去。
她鼓着腮帮子磨着牙,一脸不肯轻易咽下这口,恶气的瞪着江随雁。
那眼神似乎是想像江随雁剥皮抽筋了一样。
“我的耐心有限。”谢南洲冷冷的提醒。
迫于谢南洲的威压,在江随雁面前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一家三口,破天荒地低下了头。
他们向江随雁道歉,“雁儿,你别往心里去。”
江随雁不敢置信的看着向她低头的一家三口。
先不论,今天确实是她没看路,撞倒了江随心不说。
就说,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人看的江家三口,在她面前也会有低下高贵头颅的一天。
过去的十几年,她在江家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
以往种种不论对错,都是江随雁的错,都是江随雁受罚,他们都会变着法的折磨,江随雁取乐。
但是今天,江随雁哪怕是过错方,他们却要向江随雁低头道歉,让江随雁出了一口恶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身旁的人。
江随雁侧眼去看谢南洲,只看见谢南洲绕在手腕上的那一串佛珠。
谢南洲在这里,他们言不由衷的道了歉,但是江随雁不会原谅他们,他们也不指望江随雁原谅,毕竟只是做做样子给谢南洲看。
向江随雁耻辱的道完歉,江城揣摩着江随雁和谢南洲之间的关系,终于说出了他这趟的来意,“雁儿,今天我一复来就是想要提醒你一声,如若凌云未亡,明日应当是你们新婚夫妇回门的日子,不过如今凌云正在新丧,明日就由你自己回来吧。”
看着他们脸上虚伪的笑,江随雁身子一寒。
她清楚,这几个人是想逮着她回府的日子往死里折磨她。
更何况今天江随雁叫他们低头受了辱,明日回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江城看了江随心一眼,用眼神暗示她。
江随心咬着牙才挤出一抹笑,她笑着去拉江随雁,余光悄悄的看向谢南洲,“妹妹,我知道你刚嫁过来就克死了夫君,在谢府的日子过得艰难,但是你别害怕,姐姐一定会保护你。”
“你瞧瞧你,嫁进谢府还没几日就瘦了一圈了,明日你回门,家里定然为你准备一大桌丰盛的饭菜,让你回来好好的补一补。”
“所以你明日回来吗?”
江家三口戴着假笑面具的看着江随雁。
江随雁抽出了被江随心拉着的手,她心头一颤,去看身旁人。
恰是此时,谢南洲平静的看了过来,与她对视,“侄媳,他们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