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姑?那可是骂人的话!

林岩回话道:“是咱们家的那套‘叙利亚’房子,居然被中介上门,说是一套福宅什么的,让一个老板改成商用的,做广告公司了。”

这小区是商住两用,也正常,不过,福宅一说,实在太蹊跷了。

林岩说卖了两千万,金京这个地段这个价格,说高也没有太高。

她懒得理会这些,就随便吧。

“不过,妹妹,这几天萧总肯定很挠头,那康养小镇的事,去的十三个大师,居然给死了一个。”

林苏风脸色一变,“怎么死的?”

“心脏骤停,半夜在医院吓死的!”

林苏风啧了一声,“慢了一步,我现在就带着法器去,看看这群老鬼。”

打从林苏风回程的路上,扑簌簌的雪花随着北风,就落满了金京。

等她带着八辆威尔法来到项目地时,雪花已经把地基填起来厚厚一层。

前头那十三位道长的华幡还在。

顶上有六角形宝盖,悬挂六个铜铃小幡,矗立在坑里被吹的哗哗作响。

道长们人却已经都齐齐躺平在医院或者太平间了。

可现场竟还有不知死的——

二十多家媒体,架着机器,杵着记者和摄影师,等“林大师”开坛做法呢。

天都已经擦黑了,还敢在这儿待着?

萧颂玉见她来了,从自己的车上跨出长腿,披着黑大衣站定在雪地里,黑白分明衬的斯人如玉。

今天他的座驾又换了辆劳斯莱斯。

助理从车门中弹出一把黑伞,伞柄镶嵌羊脂白玉,端端正正打在他头顶上。

他在伞下抄着口袋,微微倾身,“林大师,五日之期,这是最后一天了。”

林苏风也从车里拿出伞来撑上。

那柄青铜伞,生着红红绿绿的锈,还有土落下来撒了林苏风一身。

“咳咳。”林苏风给呛咳嗽了。

萧颂玉仰头看了一眼她的破伞,嘲讽一笑。

“真是凄凄古血生铜花,这么厉害的法器,一看就能大杀四方吧!”

林苏风知道他又在阴阳怪气,她看了一眼他定制的玉柄伞。

样子货,中看不中用,等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她冷笑道:“萧总,最好先让这些记者离开。”

她目光指了指那些冻得直跺脚的人。

其实这里并没那么冷。他们冷,是因为周围爬满了各种脏东西!

萧颂玉瞪了他们一眼,有些懊恼。

“萧斯金请了宣传部,这些人我赶不走。”

他二弟认识些宣传部的人,这次还想借此事炒作一番,因此请了媒体来。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项目闹鬼的事捂着还来不及呢,萧斯金非要大为传播!

林苏风突然撑着破伞笑了,笑得青铜伞都咔嚓作响。

“呵,原来萧总,也不是在金京只手遮天的,还得服管。”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富可敌国怕县官。

萧颂玉微叹一口气,从牙缝里冒出一句,“别人我管不到,要是你今日解决不了这儿,我就解决你!”

可他话都只说到前半句,林苏风早就没耐心听完,撑着破伞抖着土走出七八步了。

助理小戴站在旁边,为萧总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那个……萧总别生气,奇人都是有脾气的。”

今天萧颂玉特意叮嘱换这辆车,就为了显摆他这把定制伞。

他原本想和女道长同撑一把伞,漫步在雪地之中,结果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他。

萧颂玉屏气凝神不语,也往林苏风方向走去。

此时,迎面来了一辆车,正是他那辆迈巴赫。

萧斯金从里头下来,裹着个棉被羽绒服。

虽然长得与萧颂玉有几分像,却因为眉毛浅淡、眼距略窄,身形也不那样宽阔有型,显得比萧颂玉小气了。

他嘴唇有点苍白,叫了一声,“大哥。”

今日他用了萧颂玉的车,而且没和萧颂玉打招呼。

萧颂玉表情不喜不嗔,“嗯,你怎么过来了?这儿不干净,你身子骨弱,回去吧。”

萧斯金柔和一笑,“我知道大哥担心我身体,但是之前那些道长,我叫来却给家里添了麻烦。”

“弟弟过意不去,所以今天请了媒体,来给我萧家正名,我也亲自来看看。”

萧颂玉浅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再说。

远处,林苏风居然拿出一个大火盆,往里架柴禾,点起了一簇火。

那火里头,还燃了一道符咒,倒是没人瞧见。

这实则是丧阉符,若是路见横死,或者去不干净的地方,应当贴身佩戴的。

这符咒焚在火堆里效果大打折扣,但林苏风也没办法保住那么多人,只能出此下策。

“来,都烤烤火,暖和暖和。”她对那群记者道。

这些人冷可不只因为天气,真正让他们寒冷战栗的,是周围虎视眈眈的老鬼们。

有的浑身是血受过酷刑,而吊死鬼则吐着很长的舌头。

还有捧着个密封竹筒当宝贝的,是几个可怜的老太监,里头装着他们的命根子。

众人一烤了那火,瞬间,周围退了煞,老鬼们赶紧哆嗦着飘走了。

“哎呦,真暖和啊,别管她有没有真本事,请咱烤火,人品不错。”

“就是,太暖和了,这道姑果然慈悲为怀啊。”

林苏风表情更烦了,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却听后面跟来的萧颂玉道:“应当尊称坤道,道姑是骂人的话。”

随即,萧颂玉又开呛道:“新闻工作者,你是哪儿托关系进了金京晚报?”

萧颂玉这一大通说完,那人愣了两秒。

确实,他是部长的外甥女婿。

但是,堂堂萧总怎么还护上这道姑了?

她这么年轻,还能是个高人不成?无非是萧总看人长得漂亮,想泡人家道姑吧?

可他不知道,他头上戴的鸭舌帽上,顶着个死人脑袋,还戴着官帽呢。

那人挺瘦,一人顶俩大脑袋,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串糖葫芦。

烤上她的丧阉符,那戴官帽的脑袋唰一下躲进土里,鸭舌帽男当然觉得暖和多了,有闲心在这儿对林苏风评头论足。

林苏风这边终于安排妥当,叮嘱道:“等会儿我干什么,你们也不要靠近,在这儿烤火就行!懂吗?”

萧斯金盯着她的凤眸看了许久,调笑问:“为什么啊?小道长,我能跟你去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那语气,充满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