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把筷子一撂,眉头紧皱道:“啧,怎么说话的?”
“我一直都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苏风:……
他挺自豪呗。
林岩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他妹妹自幼就有点儿神神叨叨,总是突然对着一个角落发抖。
曾经找人算过命,都看不出她的命格来。
她的直觉非常准,以往他要不要揽这个工程,都要问过妹妹。
自从妹妹嫁人,他就没接触过什么好人,尽是坑他钱的。
“哎,我跟你说,今天我工地邪门儿得很,那桩子就是打不下去,使劲儿往里夯都不行。”
“最后,我调来大机子挖,你猜我挖见什么了?”
林苏风道:“八口棺材。”
林岩怔愣了一下,嘴都张大了。
“妹妹你真神了哎,不过,就只有六口棺材啊。”
“还有两口,你挖不到,在更
林苏风站起来,挎上了自己的包。
林岩看妹妹干脆利落,自己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只是,临走之前,林苏风居然还往家里转了几圈,瞧了瞧。
然后,她不嫌脏,去看了看下水道和墙缝儿,只是点点头,就出去了。
到了工地上,天色已晚,工人们实在不敢在那儿待着。
这偌大一个土坑地基,就只剩他俩和六口棺材。
棺材是空的,所以这事儿也不用报J。
林苏风环顾了一圈,完后道:“哥,你开着挖机,把东南角下八米和西南角下八米都挖出来。”
林岩听得云里雾里,虽然自己会开挖机,但还挖棺材,岂不是霉运更大?
但见那林苏风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他道:“扯碎它,没事。”
“这,这到底……妹妹,要不咱们还是请个高人吧,别到时候小命搭这儿了。”
林岩虽然知道妹妹有点儿灵气,但这八棺阵一看就不简单,他妹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行?
可还不等林苏风说话,两人便听见一阵车轮声。
这稳当又厚重的感觉,一听都知道是一部千万级的豪车。
转瞬,一辆迈巴赫62s就停在了坑边上。
林苏风和林岩站在地基里,仰视着雪白车灯前,一道修长的剪影。
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高定中式大衣,手里持着一串长玉珠,发型清爽干净。
虽瞧不清脸,但是凭那气宇轩昂的架势,就知道长相必然不差。
那人声线儒雅清冷,开口问:“林岩,你挖出什么来了?”
这人林苏风有些眼熟,正是今天害她停不进车的家伙。
林岩蓦地一愣,“哎?萧总?他怎么……亲自下工地来了?”
他赶忙跑过去跟萧颂玉打招呼。
萧颂玉目光却不瞧他,反而眼神笔直盯着远处的林苏风。
问:“那是哪儿来的毛丫头?你带她来这儿赏棺材,不怕给克死吗?”
林苏风虽然离得远,但这么大声音,只要不聋当然能听见。
这人嘴挺欠。
她最烦说话不过大脑的人。
就听她哥道:“哦,那是我妹妹林苏风。萧总,怎么您还亲自来一趟?”
萧颂玉把玉珠子绕在修长的左手上。
“金京日报已经把稿子写好了,若不是有眼力的告诉我一声,明天萧氏的市值就要蒸发几个亿,你说我来不来?”
林岩虽然承包萧氏工程,却只对接人家的工程部,顶大见到监理。
他只在电视上见过萧颂玉,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认识他。
可这借着车灯当面细细一看,发觉萧颂玉比电视上还好看十倍,威仪也高上十倍。
“是是,这事儿棘手,我妹妹就是来看事儿的。”
林岩说着,却见萧颂玉穿着考究,居然也顺着土坡出溜下去,弄了一皮鞋灰。
他边往林苏风那儿走,边道:“这黄毛丫头,她会看什么?”
林岩挠挠头,“额,不是黄毛丫头了,我妹妹都离过婚了,成熟了。”
林苏风:……
萧颂玉:……
哥是个会说话的。
“离的哪一家?”
“江氏企业。”林岩面对金主,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萧颂玉打量了林苏风一眼,“没听过,啧,这姿色也就配个小门户。”
这话一出,林岩的胸膛骤然起伏,刚想出言为妹妹理论,就被林苏风截断了。
“萧总姿色卓绝,也没见有什么大户的教养,德不配位必有遭殃!”
萧颂玉一瞪眼,“你!你知道这片黄金地皮价值多少?今日你哥哥破了这八棺阵,风水一坏,你们赔得起?”
林岩的脑袋嗡一下炸了,居然还真要让他赔?
他好不容易竞标到这么好的工程,萧家可是向来不拖工程款的。
怎么反而惹火上身了?
“萧总,这真的不能怨我,咱们包工程的,肯定要挖地基嘛。”
林苏风却往萧颂玉那边走了一步,“别难为人,我给你把风水局做好就行了。”
萧颂玉:“要多久?这片依山傍水的康养小镇,已经开始卖了。”
“五天,回去等着吧。”林苏风干脆道。
她感觉,这事儿有古怪,怎么这种好工程会轮到她哥这个衰货头上?
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搞她哥。
“三天,否则就按违约算,赔钱!”萧颂玉冷声道。
林岩摇摇头,声音都带哭腔了,“别啊,萧总,这事儿真不怨我啊,这属于不可抗力啊!”
萧颂玉又瞧了林苏风一眼,却见这丫头很沉稳,道:“我说五天就是五天,三天我可没答应。”
萧颂玉点点头,这女人竟然不上当,很有自己的主意。
他露出一个清贵骄矜的笑,“好啊,按你说的,办不好就赔钱,二百个亿,赔不起,你们就赔别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林苏风小巧莹润的红唇,再往下是如玉的脖颈。
林岩就差给萧颂玉跪下了,这是什么意思?
做不好风水局,就要她妹妹肉偿吗?
若真是那样,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和萧颂玉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让妹妹为他牺牲!
谁知,说话间,林苏风已经踱步出去了,看着这片巨大的地块儿。
“这是个八棺锁魂阵,对应着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个方位。”
“锁魂也就是锁的这底下的东西,每个棺材里放一面铜镜,正对中心。”
林岩听妹妹说的头头是道,就跑过去问:“这为什么会有如此邪门的阵法?”
“谁说邪门?这阵法可不邪门。哥,你先去挖那俩棺材吧。”
林岩方才拿了她的符,应当能保命。
林苏风从包里翻了半天,又拿出一张黄符纸,抬手一飞。
那黄符纸居然就径直飞向萧颂玉,她不看人,只道:“撕碎它,否则一会儿你这富贵命难保。”
萧颂玉伸手一接,看了看那黄符纸,“奉太上道祖令?这草书是你写的?狗爬一样。”
林苏风:“嫌难看可以不用,等会儿哭了别来抱我大腿。”
林岩那边扯了符纸就开挖,花了半宿,果然在两端又挖到了棺材。
只是,这一挖完,他从那挖掘机上迈下来,居然腿一软,就跪在了原处!
他跪在那里好像没了魂儿一样,大睁双目一动不动,在黑漆漆的地里头,旁边有八副棺材,看着十分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