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惦记

乔思思恨恨地想着,被乔澜吃了的那药要是给了她该有多好,夫人在医院手眼通天,这么好的方子,只定能造福一方,这得是多大的功绩啊,到时候夫人定会对她另眼相待。

只是,这事她且得好好琢磨怎样操作,才能更得夫人的心。

而眼下她最头疼的,却是怎么把乔澜哄去县医院。

乔思思眼睛微地眯紧,如果说乔澜退烧是真的,那么她敢肯定,乔澜昨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显好了,但却故意瞒着她没说,就是为了让她说服她妈还债,而她被蒙在鼓里不知情,居然还颠颠跑去还钱,尤其她还说了那些话。

乔思思这会儿简直想撕了乔澜的心都有了。

脸色青黑的郑秀娥更是一肚子邪火,“太气人了,东西拿了居然中途撂挑子,老杜这人简直忒不是东西了!”

乔思思同样气姨父拿钱不办事的可恶行径,但她眼下却没功夫跟他置气,最头疼的还是县医院那边她都安排好了,可乔澜见鬼的彻底退烧了,作为村医的姨父又不肯帮腔,她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给乔澜绑去县医院吧,乔思思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乔思思闷不吭声,半晌没回应,郑秀娥却是急眼了,“思思你倒是说话啊,之前不挺有主见的吗,这下好了,钱也搭进去了,事成不了了,可怎么办是好……”

“妈,你先别急,容我再想想。”乔思思被念得脑仁疼,但却又不好发火,谁叫昨天她一门心思都在想稳住乔澜,只要乔澜去了县医院,剩下的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

却是不想,她竟被乔澜摆了一道。

乔思思一脸愤恨,既然乔澜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乔思思正暗自思忖,琢磨怎么给乔澜下套,且还能把自己摘出来。

郑秀娥等了许久,没了耐心。

“搞不定乔澜,你就还自己上吧,反正夫人本来就挺看好你的,你既想巴上人家儿子,又不想出那点儿血,这世上哪儿有那多好事。”

郑秀娥狠狠刮了眼矫情又自私的乔思思。

“我可跟你说啊,我不管你想啥法子,都必须把你哥的工作尽快落实了,要是耽误了你哥娶媳妇,我饶不了你!”

郑秀娥甩下话,气哼哼走人。

乔思思脸色青白交错,她妈明知道她连续抽血,整个人气虚血虚,身子亏得厉害,却还是逼她继续拿血去讨好夫人。

为了哥哥的前程和婚事,她妈这是要逼她去死啊!

乔思思死死咬着唇,在她妈心里,哥哥和弟弟永远都那么重要。

她就不该抱有奢望!

她不是乔澜,能独享父母全心全意的疼爱,她想要得到疼爱跟关注,就必须给这个家做出贡献,甚至于是牺牲。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被牺牲的那个永远是她!

乔思思五官扭曲狰狞,眼底满是怨愤与疯狂。

乔澜全程围观,却渐渐没了闲心关注脸色阴鸷的乔思思,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杜明德身上。

乔澜蓦地瞳孔骤缩,不对,杜明德刚刚多次提及李老爷子,也就是她的恩师李苍术。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师父在村里一向存在感极低,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况且当年师父病故,从始至终都没人出面,还是她爸妈出钱出力安排的下葬。

乔澜犹记得77年年底,牛棚里下来改造的人员全走了,她却一直没等来接师父的人,现在师父都还葬在后山呢。

可是刚刚杜明德却几次提及师父,她甚至还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难以抑制的贪婪和野心。

乔澜揉了揉眉心,杜明德一定是知道了师父的身份,怕不是连自己都惦记上了。

联想到最近村子里唯一的例外,就是陆铭琛那个显眼包了,乔澜不得不怀疑是他那边透了底。

吃过早饭,沈瑶忙着收拾,乔澜则边喂猪边分出神识留意上房的动静。

“奶奶,前两天下雨了,大伯母是不是又要上山采药啊?”乔思思边给奶奶按摩酸痛的肩膀边问。

“嗯,她刚刚跟我说过了,我让她喊上乔澜一起,顺便还能打点儿猪草,捡捡柴。”

陈良娣本来舒服得都要眯着了,但乔思思什么性子,她可太清楚了,忙回头告诫,“你早上才受了惊,今儿个就在家陪奶奶好好休息,哪儿也别去了啊。”

“奶奶,就是因为受了惊吓,我才想出去透透气啊,再说了,这不还有大伯母和澜澜姐一起呢,我就跟着去走走,顺便尝尝野果子……”

乔思思也知道奶奶是为了她好,但事情迫在眉睫,不得不为。

乔思思边说边还露出一副垂涎得要流口水的样子,俏皮得陈良娣都被她逗笑了,忍不住点点她的鼻子。

“你呦,到底是想透气还是嘴馋啊……想吃什么野果子跟你大伯母说说,让她采药的时候顺便给你带回来不就结了,干嘛非得自己个儿受累?”

“人家就是想自己摘嘛……”乔思思摇着奶奶的胳膊撒娇,低着脑袋,娇羞地小声咕哝,“再说了,我还想送人呢,亲手摘的才有诚意嘛。”

“……又是姓冯的那小子?”陈良娣浑浊的老眸里闪过一抹笑意,思思拿回来的照片,她有瞅过,不得不说思思是个有福的,那小子看着就是出自家境殷实的人家。

乔思思瞧着奶奶动容了,忙趁热打铁,“奶奶,能不能跟大伯母说一下,让她带我和澜澜姐去西峰坡那边转转啊,我老早就听说西峰坡那边有很好吃的野果子,可惜就是太远了,没什么机会去。”

西峰坡?

分出神识监视的乔澜瞳孔骤缩,手里的木勺一个不稳险些掉了。

偏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唤她的名字。

“乔澜。”

大佬?

乔澜浑身一僵,手里的木勺啪嗒一声掉了。

正欢快吃食的猪,脑袋突然被砸,顿时嗷嗷叫,满猪圈乱窜。

“抱歉,吓到你了。”陆铭琛也没想到敢摸黑上山的乔澜会被吓到,隔着矮墙问,“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