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小子果然是有几分手段。”李奇峰望着那在剑气包裹中异常顽强的霍丙,不由得一笑,道。
独孤轩也是笑着点点头,眼中有着不小的欣赏之色,看来这个名叫霍丙的年轻人不简单啊。
“不过以我来看,他应该也只能坚持到四十道冲刷左右,极限是四十七道。”独孤轩磨挲着下巴,道。
“哦?”李奇峰眉头微挑,笑道:“看来在阁主眼里,他没希望撑到第四十九道?”
“黑炎剑气潭的剑气冲刷,一波强于一波,四十道之后,每一道的威力都是成倍翻涨,当初即便是我,也是采取了一些保护措施,方才熬下了四十九道。”独孤轩的脸上有着回忆之色。
李奇峰笑笑,其实当初他也才撑到四十七道而已,旋即他突然问道:“说起来,四十九道就是这黑炎剑气潭的极限了吗?”
独孤轩愣了愣,然后眉头皱起,道:“极限是五十道……不过从未有人坚持下来过,或许只有老祖年轻时能做到吧,当然,这是在黑炎剑气潭对那进入者有效的前提下。”
黑炎剑气潭,一般说来,对于刚刚晋入域海境不久后的人最为有效,而随着实力的提升,这里的效果也是会越来越小,所以在剑阁,一般实力超越域海境五重这个界限的人,是不会被允许进入黑炎剑气潭白白的消耗其中的精纯剑气。
“或许今天你会开开眼。”李奇峰微笑道。
“哦,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独孤轩有些惊讶,道。
“刚才来的匆忙,关于这小子的一些信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接着李奇峰将霍丙在潜龙榜比赛前后的亮眼表现都介绍了一下。
听完之后,即便是独孤轩也不由得有些失神,这是哪里冒出来绝世妖孽啊?
“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那我倒是想看看了……”
独孤轩望着那盘坐在石台之上接受着一波波剑气冲刷的削瘦身影,内心深处,倒是有着许些好奇与期待,这个看似平凡,但却在平凡中屡屡创造奇迹的青年,是否会再度让人震撼。
……
轰隆隆!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炎剑气潭也再不复最开始的寂静,潭水翻涌,一头头黑炎之龙汇聚而成,然后携带着愈发恐怖的剑气,狠狠的冲刷在石台上那道身影之上。
然而,面对着剑气的疯狂冲刷,那石台中的霍丙却是逐渐的稳如磐石,始终未曾彻底的倾覆。
“第四十道,从现在开始厉害的才要来了。”独孤轩淡淡的道。
独孤轩声音刚刚落下,只见得那黑炎剑气潭陡然疯狂的翻涌起来,一头比起之前庞大了数倍的黑炎之龙,缓缓的升腾起来,黑龙双目处,竟是有着暗红之色汇聚,犹如一对血瞳,令人毛骨悚然。
吼!
庞大的黑炎之龙仰天咆哮,下一霎,已是携带着澎湃剑气,滚滚而出,最后狠狠的冲击在了霍丙身体之上。
撞击的霎那,霍丙的整个脸庞都是扭曲在一起,身体表面的皮肤,也是迅速的呈现一种灰败之色,不过很快的,他喉咙间也是传出一道低沉吼声,黑光涌动,死死的护着身体。
两股光芒凶横交织,却是谁都无法取得上风。
“嘭!”
霍丙眼神陡然凌厉,他竟是伸手一把抓出,死死的抓住那黑炎龙头,而后黑光暴涌,瞬间吞噬了那黑炎之龙,浓浓的剑气,顺着他的手掌,飞快的涌入他的体内。
“再来!”
霍丙手掌微微颤抖,但那眼神却是愈发的灼热与执拗。
“吼!”
仿佛是应着他的喝声,黑炎剑气潭继续翻滚,更为狂暴的黑炎之龙汇聚而来,接连不断的对着霍丙疯狂冲刷而去。
砰!砰!砰.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潭子上面回荡着,独孤轩望着那在一头头黑炎之龙的冲撞下不断颤抖着,但却始终未曾倒下的霍丙,眼神也是逐渐的凝重起来。
“第四十七道,过了。”
李奇峰轻声道,他也经历过这种场景,自然是知道身处其中要忍受多么痛苦的煎熬,而当初的他,在经历到第四十七道时已是极限。
独孤轩看向霍丙的目光变了,后者居然真的挺了过去,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没有到极限。
很快霍丙又挺过了第四十八道,迎来了第四十九道剑气冲刷。
“哗啦!”
整片水潭,都是在此时彻底的动荡起来,两道巨大的黑色漩涡竟然同时成形,然后直接暴掠而出,犹如两条撕裂天空的黑龙,夹杂着磅礴到极点的剑气,以一种极为震撼的姿态,交叉着狠狠撞击在了霍丙身体之上。
澎湃的黑色剑气,如同涛浪般自那碰撞之处席卷开来。
独孤轩二人,目光望着那剑气最为浓郁之处,好半晌后,剑气逐渐的变淡,一道剧烈咳嗽的身影,则是出现在了他们视野之中。
此时的霍丙,身体灰白,在其皮肤上,粘附着黑色的粘稠体,那全部都是由一种极为精纯的剑气所化。
咳。
霍丙剧烈的咳嗽着,鲜血从嘴中吐出来,竟是呈现暗黑色泽,显然是受创不轻。
“这小子,倒的确是有些厉害。”
独孤轩吐了一口气,虽然霍丙现在这状态看上去有点惨,不过难以想象的是他竟然还真的抗下了四十九道剑气冲刷。
“就这样吧。”
独孤轩袖袍一挥,就欲关闭黑炎剑气潭,然而,就在他声音刚落时,那石台上的年轻身影却是有点艰难的伸出手臂,然后在二人微微变色的目光下,沙哑着的声音传出来。
“还有一道……”
当那道沙哑的声音从石台上传出来时,独孤轩与李奇峰的面色皆是微微一变。
“霍丙,这黑炎剑气潭至今为止,可从未有人承受过五十道剑气冲刷,那最后一道,也远不是之前的可比,一旦失败,你肉体再强,也会被剑气腐蚀!”独孤轩沉声道。
石台上,霍丙伸手掌,此时的他皮肤因为剑气的侵蚀,已是有些灰白,他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因此也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那微微摆动的手掌,透露着一些不肯就此罢休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