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竹等人找到李仲达他们暂避的山寨是兽潮的第七天。
通过这个寨子的通行记录能推测到司徒颖她们大概就在最近的一个寨子里。
“这次兽潮的规模不大,再过两天我们往那边去看看”
李仲达听了洪竹的汇告之后说到。
司徒颖要长他两岁,她父亲掌管禁军多年,也算是自幼相识。
“诺”
洪竹毕恭毕敬的回应到
“这次的事情你做得不妥,回去好好给薛城主赔礼道歉”
李仲达笑了笑,也知道是这些小太监们担心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
“事出突然,奴才也是万不得已,毕竟还有外人在”
洪竹撇了一眼秦国人的方向也是笑了笑。
李仲达看着面前这个白净小太监,又瞥见了他额头上那两粒分外明显的青春痘。
心想怎么太监火气也这么大。
“没什么事你就去休息吧,一路上你们也辛苦了,明天再去参与布防吧”
“谢殿***谅,奴才也略懂医术,就先带着老戴他们去给方寸的医僧们搭把手”
“去吧”
李仲达点点头
内庭的队伍一共八人,除了洪竹以外都是自幼在宫里长大的小太监。
能被选入这次探索秘境的小队说明他们个个都是现在宫里各个武修大太监的得意弟子。
而洪竹呢,据说他本是姓李的,小时候家境殷实也读过几年书,后来因为匪患搞得家破人亡,全家上下就他一个人幸免于难。
后来他又去京城投奔亲戚,不料那亲戚早已不知所踪。
走投无路之下当地的里正见他可怜便荐他入宫做了太监,好歹也不至于饿死街头。
可是宫里的差事又哪有这么好当的啊。
进宫头两年,洪竹经常被其他的小太监欺负。
什么脏活累活背黑锅的事儿全都让他担着。
一日,洪竹好不容易赶上没什么事儿,可以提早回去休息,这夏日炎炎的,洪竹一路小跑着回去路上想着一会儿就可以***了衣裳再浇一桶冰凉的井水别提有多舒服了。
而路过一个小院子的时候,洪竹正好瞥见一个老太监躺在树荫底下休息。
这么热的天,洪竹看着那个老太监总觉得仿佛看见以后孤苦无依的自己,不由得有些心酸。
洪竹没有多想继续小跑着回了自己住的小屋,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水进去,拿了把蒲扇又去了那个老太监那里。
洪竹看着好像已经睡着了的老太监愣了一会儿。
又叹了口气。
索性就坐在一旁给老太监扇扇风赶走的夏日的蝇虫。
而这一扇就是两个时辰,洪竹感叹着这老太监睡得可真香。
想着明儿个的苦差事,洪竹起身准备回屋休息了。
此时老太监依然闭着眼睛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小竹子”
在宫里像他这样的小太监连拥有自己的姓都没有资格
“以后你就叫洪竹吧”
洪竹的洪自然就是洪公公的洪,那个掌管着内庭数十年,连皇帝和太后都对他尊敬有加的洪公公的洪。
自从那天之后,洪竹可谓是一步登天,内廷司给他单独分配了一个小院,日常起居也有其他的小太监小宫女伺候着,没了那些琐碎的杂活,更是由老洪公公亲自教授武学。
此后,世间再无李修竹这个人,而宫廷里多了一个小洪公公。
后面几日,兽潮日渐减弱,洪竹等人便商量着往司徒她们那个方向寻去。
洪竹站在城墙上正准备叫卫兵点狼烟传讯,只见目之所及各个方向当燃起了红色狼烟。
“一级警备!”洪竹惊声尖叫到
哨塔那边也是第一时间钟鼓声大造,急切的示警。
“怎么回事!?”李仲达和唐士则正吃着早饭
“前面能看到的寨子都起了红色狼烟,我们必须得马上撤回主城”
王铎快步过来说到。
秘境之中各个寨子每日早晚都需要用狼烟报告情况。
若有突***况需以三色烟示警。
绿色狼烟代表需要支援
黄色狼烟代表有危险,各自坚守城寨
而红色狼烟则代表放弃城寨全体撤离。
“怎么办?”唐士则望向李仲达
他是这里名义上的统帅。
“按狼烟信号撤吧,把重伤员都搬进地窖。”
李仲达对这个城寨的守将下令。
“诺!”
“通知所有人立即出发,无法行动者去地窖避难!”
李仲达他们帮着把重伤员和食物都抬到地窖中去,此时洪竹他们也已经点了红色狼烟从城墙上撤了下来。
“殿下!”洪竹急匆匆的跑过来。
“就等你们了,赶紧撤吧,老姚老戴他们呢?”
“我想带着老姚和老戴他们俩往司徒小姐他们那去看看,这边就让老侯跟着您一起先撤”
“嗯?”李仲达看了洪竹一眼
如果说还是之前的那种状况去找找卖司徒家一个人情还说的通。而现在在情况不明的条件下找过去和找死差不了多少。
洪竹苦笑了一下。
“奴才和司徒小姐也算是相识多年,也常受司徒将军照顾,本来是想一个人去的,老戴和老姚那边说什么也不放心我一人。”
他说的自然不是真话,李仲达也不想深究。
“万事小心,我回主城等你们”
“谢殿下!”洪竹认真行了一个大礼之后便快速离去了。
是的,他没有说实话。
因为真相很简单,他感激司徒颖,他也喜欢司徒颖。
故事也一点都不复杂,当年他到京城投奔亲戚未果流落街头的时候只有八岁。
第一次见到司徒小姐的那天下着大雪,他衣衫褴褛的蜷缩在了一个小巷子里,是路过的司徒小姐吩给了他一碗热腾腾的粥还有包子,并且嘱咐当地的里正给他安排一个活路。
虽然她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小男孩会进宫去当太监,还做了洪公公的关门弟子。
再后来相遇的时候洪竹已经是小洪公公了,是司徒将军大寿的时候他去司徒府上宣读皇帝赏赐的那天。
那天放礼品的马车出了些状况,拉车的是匹母马被司徒颖的坐骑***给强行那个了。
洪竹看着司徒颖当时冲出来牵马时的娇愤可爱的样子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当年一饭之恩的小姐。
虽然司徒颖早就忘记了曾经随手救过的那个人。
因为内庭和禁军关系,再加上洪竹有意无意的经营,两人见面的机会逐渐多了起来,也慢慢熟络了。
正值青春年少,太监也无可避免的坠入了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