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稀客,姜老师能来,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姜玉楼的到来,受到了简行的热烈欢迎。
他现在名气大增,阳平县不好说,上河村却没有人不知道他姜玉楼的。
姜玉楼苦笑道:“简大哥这样说我可没脸见人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叫我玉楼就行了。”
简行称赞道:“前几天的讲座我也去听了,玉楼你讲得太好了。”
“献丑,献丑了。”
简行羡慕地说道:“玉楼在知青圈子里可算是出名了,全阳平县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听你呢。”
“欸?我有什么好打听的,就一个普通的学生。”
“普通学生可发表不了文学作品。”
“嘿嘿。”
姜玉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简行问道:“这个之后再说,玉楼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他将唐月雯写的小说手稿拿了出来,递给了简行。
简行以为是姜玉楼写的小说,马上就认真看了起来,看过之后大家赞赏:“没想到玉楼你还懂女人的心思,将女知青回城后对爱情的渴望写得惟妙惟肖。”
姜玉楼笑眯眯地说道:“简大哥误会了,这不是我写的,而是和我关系好的一个女同学写的。”
简行诧异地看着他,许久后感叹道:“没想到阳平县高中里卧虎藏龙,先是出了玉楼你,现在又要出个女作家了。”
接着,他手指轻点手稿,略作沉吟道:“我可能明白了,玉楼是担心你同学的作品不符合《当代》的风格吧。”
姜玉楼点点头。
简行从桌子上抽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来,“这是我近段时间搜集到的文学杂志投稿
《收获》是老派文学杂志,由巴金创立,长期占据中国纯文学第一把交椅,就算前世纸质刊物鲜有人问津的年代,每一期依旧有十多万的销量;再加上后面的《十月》、《当代》和《花城》,这四本杂志被称为国内纯文学的四大杂志。
本省的《延河文学》创刊时间是在1956年,在地方文学杂志中也属于响当当的,在这个时代,一个月的销量竟然也能突破十万,几乎所有本省文学爱好者都想在上面发表文章。
《延安文学》同样是今年刚成立的杂志,只是刊登的作品和《延河》略有不同。
《延河文学》是一本合诗歌,散文,随笔,小小说于一体的纯文学刊物。
《延安文学》刊登的小说、散文更多一些。
如果在后世,两者差别不大,但在这个时代,《延河》的文学性更强,更受本省的文学爱好者欢迎。
“简大哥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的建议是投《延河》,我的老师是《延河》的主编,只要作品没问题,稿酬上面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朋友。即使没有通过审核,也能节省很多时间。”
姜玉楼感激的说道:“那就麻烦简大哥了。”
解决了唐月雯投稿的问题,他心中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如果这事成了,我还要感谢你呢,感谢你推荐同学投稿到我老师的杂志社。”简行哈哈大笑道。
两人又聊了一阵文学创作,简行突然扭捏了起来。
“简大哥有事直说就好,以咱俩的关系,有事我能不帮你吗?”姜玉楼道。
简行硬着头皮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一帮子喜欢文学的知青这周要举办个活动,就是交流一下文学创作,这不上次的讲座大家都挺认可的,就想着请你过去。”
他觉得姜玉楼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大多数作家也不喜欢这样的活动。只是好朋友求到他头上了,他也不好拒绝,只能试试看了。
“这是好事啊,能和咱们县广大知青同志们见见,交流文学创作我可是乐意之至。”
姜玉楼以为什么事呢,没想到就是参加个交流活动,当即答应了下来。
简行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谢谢你了,玉楼!”
感谢过后,他也不含糊,当着姜玉楼的面写了一封推荐信给了姜玉楼。
翌日。
姜玉楼拉着唐月雯,把装好手稿的信封和推荐信一起邮寄了出去。
只是接受人不一样,手稿是邮寄到《延河》的,推荐信则是邮寄给简行的老师。
亲眼看到自己写的小说邮寄出去,唐月雯喜极而泣,“谢谢你,玉楼!”
“傻姑娘,谢***什么,小说不是你自己写出来的吗?”姜玉楼温柔地抚慰道。
唐月雯知道男生是在鼓励她,要是没有他的指点,第一部作品的出现不会这么顺利的。更别说,作品还有发表的机会。
多亏了眼前的男生啊!
回到家,女孩将投稿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啪。”
唐母手里的碗摔碎了。
“妈!”
唐月雯被母亲吓了一跳。
“雯雯,你刚才说什么?”唐母结结巴巴的问道。
唐月雯回答道:“我说,我写了一部短篇小说,投稿到《延河》了。”
“你莫不是在骗妈?”
“是真的。”
唐月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母亲。
“是那个孩子的功劳啊。”唐母了然。
有关于姜玉楼的消息,唐母可是经常听女儿提起。
在女儿的口中,他的各种优点数不胜数。
本来唐母以为女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听说了姜玉楼小说要在文学杂志发表的消息。
这下,她是真信了。
唐月雯嘟着嘴,“什么都是他的功劳,写的人可是我好不好。”
母亲也真是的,把功劳都算到他身上了,难道我就没有好好努力吗?
“好好好,你有努力。”唐母哄了她几句后,又道:“那你有没有感谢人家男孩子?”
“有……有吧……”唐月雯突然扭捏了起来。
唐母提议道:“要不你把人家男孩子请到家里来吃顿便饭?”
唐月雯刚想同意,可是想到家里的情况,本来跃跃欲试的表情变得黯淡了,“再说吧。”
唐母看到女儿的表情,也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