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莫辞乐猛地坐了起来。
抬手擦了擦额头,全是冷汗。
如她所料,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境,就像是被梦魇缠身了一样。
起初莫辞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直到‘天’的出现,让莫辞乐明白,这是梦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并且,这个梦境还是由心中执念生成的。
‘天’不会出现在副本里。
副本对它而言,就是一场闹剧,而它的乐趣,就是看这场闹剧怎么开场怎么收场。
想要离开梦境,如这个副本的名字一样,向死而生。梦境中的自己死了,就能回到真实的世界。
而一旦吃了梦境里对方的身体,就再也无法离开了,只会一直进食,直到永远。
难怪一楼不允许吵闹。
二楼全是失去灵魂的身体,宛若尸体。
三楼则全是被困在梦境之中的行尸走肉。
王决还困在梦境之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直在无意识的挣扎,并且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莫辞乐重新躺回床上,瞳孔逐渐变色:“入梦。”
低喃了两个字之后,人再次昏睡过去。
等醒过来时,已经进入了王决的梦境。
不过,王决的梦境并不是在三区域,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贫民窟一样,打扫得很干净,但是不管是建筑还是家具,都非常老旧,已经有些年头了。
“咳咳咳”屋子里传来咳嗽声。
莫辞乐抬步走了进去,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只是脸色很差,不停地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伸手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女人睁眼却并不是看莫辞乐,而是看向门口。
虽然莫辞乐进入王决的梦境,但她终究不是这个梦境的产物,所以碰不到梦境里的人,梦境里的人也同样看不到她。
莫辞乐只是个旁观者。
王决急匆匆地端着一碗水进来,把女人扶了起来:“姐,来喝点水。”
女人却费力地抬手紧紧地抓着王决的手:“我不喝,咳咳咳,答应我,咳咳咳,不要,不要去报仇,咳咳咳,姐,姐只想你活着。”
王决紧紧地抿着嘴没有说话。
“答应姐,咳咳咳,你,你答应”女人倒了下去,没了动静。
王决把水放到一边,将女人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床上,贴心地掖了掖被子,才站起身,坚定的说:“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要证明给你看,这个世界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随着王决的离开,莫辞乐想跟上去,却发现根本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转悠了几圈,又坐到女人床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个想法一出,就挥之不去。
莫辞乐开始在屋子里搜寻起来,但因为无法触碰屋子里的东西,所以一无所获。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王决,而是一个老熟人——御。
这是王决的梦境,和莫辞乐自己的梦境是不同的,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如果王决没有看见这些,不可能幻想到自己的梦境之中。
但因为没法离开房间,所以莫辞乐自然也没法找王决。
御今天穿得非常正式,可以说是莫辞乐认识他以来穿得最正式的一次。
脸上戴着属于他的银黑相交的蝴蝶面具,要不是已经见过好几次他戴面具以及不戴面具的样子,莫辞乐还真想不到是他。
进屋之后,御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普通的蝴蝶面具,然后又拿出一叠冥币,放到了床上那个女人的手上。
看到御翻找出来的蝴蝶面具,莫辞乐了然,这个女人是黎明集团的人。
但是这种普通的蝴蝶面具,在黎明集团甚至排不上名号。
在御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决冲了进来:“你想干什么!”
御扬起自己手里的蝴蝶面具:“来取点东西。”
“那是我姐的!你不准带走!”
闻言,御拿着蝴蝶面具把玩起来:“是你姐的,你想留下来也简单,你姐负责蔷薇公馆,你接替她的位置就行了。”
“我才不会给你们这种人卖命。”王决坚定的说。
御收了蝴蝶面具:“机会就这一次,你不愿意就算了。”
话落,御直接离开了。
王决想拦,可他甚至没法摸到御,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御离开。
之后不知道王决去哪儿弄了一个东西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冰块,放到他姐姐身上,融化之后竟然能保证尸身不腐。
黎明集团的人也随之而来。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御,而是一群莫辞乐没见过的人。
这些人冲进屋里就抓着王决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王决拼命挣扎。
领头的人拿出一张纸正对王决:“杀人掠货,你违反了乐园的秩序,这是向死而生监狱的判决书,带走。”
“我没杀人!不是我杀的!”王决大喊。
可这本就是黎明集团的目的,当然不是王决三两句话能说清的。
站在门口,王决挣扎间突然停了下来,猛地看向屋子。
莫辞乐明白,他想起来了。
这是王决经历过的事情,或许因为某种原因忘记了,不过在入狱通知出现的时候,王决就想起来。
停止挣扎之后黎明集团的人没抓那么紧了,等这些人松懈的时候,王决猛地挣扎开,义无反顾地朝着墙撞去。
“嘭——”
声音之大,甚至额头都凹陷进去了。
人倒在地上失去呼吸的瞬间,梦境破碎,莫辞乐也随之被弹出梦境。
不过醒来之后,莫辞乐有些奇怪。
要是想永远地把人留在梦境之中,那么王决的梦境不应该是美好的吗?
只需要吃下梦境之中的东西,就可以困在里面。
王决猛地坐起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到完整的头骨,并没有凹陷进去才松了口气。
莫辞乐撑着脸看他:“你这个梦,有点奇怪啊。”
王决亲眼看着莫辞乐瞳孔逐渐从金色恢复成原先的颜色,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淡淡地说:“因为,我家里没有吃的。那碗水,也是我去别人家要的。”
闻言,就连莫辞乐都忍不住腹诽一句,这么惨?连碗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