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你舅是你舅,你是你!

之前杜蘅在花满楼有个独立的房间,满姑给他留着。

关起了门,满姑想替傅二郎求情。

“满姑,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凤来阁做的是服务业,傅二郎如此耀武扬威,迟早会给咱们埋下祸端。”

“其次,他不该打着我和花神使司的名号,也就是花神使司,一般的言官不敢招惹,要是换成别的衙署,早就被人弹劾了。”

满姑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杜蘅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说道:“我既是官,参与了商业,你们就更该低调才是。”

“是,老身明白。”

“凤来阁暂时你先管着,我再物色合适的人选。”

满姑点头:“全凭公子安排。”

“卡斯丽还在花满楼吗?”

“在呢,她是公子的人,老身也不敢怠慢她。”

“把她带过来吧。”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叫人。”满姑一直知道杜蘅和卡斯丽关系不错,一回来就找她,越发让满姑觉得以后要好好的跟卡斯丽亲近亲近。

一会儿,满姑将卡斯丽带了上来。

杜蘅挥了挥手,让满姑先出去。

卡斯丽一袭红装,酥胸半裹,缓缓走到杜蘅身侧,柔声道:“杜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

“你累了吧?要不我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卡斯丽站到杜蘅的身后,一双素手,轻轻的揉着他的肩头。

“不了。”杜蘅的语气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阿爹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死了。”

卡斯丽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愣怔了半天,似乎不敢相信似的:“怎么会呢?你们带了那么多人,你武艺高强,就算……就算是遇到了马匪,也不是你的对手。”

“他死在了吐蕃踏白城的地牢。”

“他被吐蕃的人抓了?”

“我送他进去的。本来想等回程的时候,将他押送回朝,结果他和蔡金虎一起,死在了吐蕃地牢。”

“你……你送他坐牢的?”卡斯丽语音略微颤抖,“为什么?”

“此刻你已然对我动了杀机,说明你心里清楚为什么,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站在杜蘅身后的卡斯丽心头一惊,握在手里的一枚金簪,迅速收回袖中,摇了摇头,说:“杜郎,我没有想过要杀你。”

“我相信你有苦衷,你父亲贾巴尔都跟我说了,蔡金虎拿你们的族人来要挟。”

“对不起,杜郎。”卡斯丽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

一方面是对杜蘅感到愧疚,一方面是为父亲的死感到悲恸。

而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乔公子,你不能进去。”

是满姑的声音。

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却显得十分霸道:“为什么不能进去?卡斯丽呢?我就是冲着卡斯丽而来的,她在里面接什么客人?”

“没接什么客人,那是我们的东家……”

“滚开!”

乔松之一把推开了满姑,接着抬脚踹开了房门。

杜蘅坐在一张靠椅上,微微抬眼看着来人,大约二十几岁,一袭天青色的直裰,长相倒有几分俊俏,就是举止颇为轻佻。

“你谁呀你?”乔松之看着身上衣物破旧的杜蘅,难免起了轻视之心。

“乔公子,这位是杜蘅杜公子。”卡斯丽赶忙介绍。

乔松之眉头一蹙,冷笑道:“你就是杜蘅啊,杜家那个纨绔嫡长孙?就你,也陪让卡斯丽来陪你?”

“我与杜公子还有事说,乔公子,请你回避一下。”

“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乔松之一把抓住了卡斯丽的手腕,“你跟我走,陪我喝酒。”

杜蘅冷冷的开口:“放开她。”

“哟呵,杜蘅,你区区一个五品散官,你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那你又是几品?”

“我舅父是当朝一品王右相!”乔松之掷地有声的道。

“我问你是几品。”

“我……我从七品上的右补阙,但有我舅父扶持,假以时日……”

话没说完,杜蘅手上一扫,茶几的一只茶盏飞了起来。

砰!

直接砸在乔松之脸上。

乔松之被茶水烫了一下,脸皮都被烫红了,顿时叫了起来:“杜蘅,你敢对我动手?”

“区区从七品上,你就敢对我叫嚣?”

“我舅父是当朝一品……”

啪!

杜蘅起身,一个耳光招呼过去。

同时也打断了乔松之的话。

“你舅父是你舅父,你是你,在我面前你要执下官礼!”

“好,杜蘅,你给我等着!”乔松之恨恨的瞪视杜蘅,接着转身离去。

满姑紧张的道:“杜公子,他是王右相的外甥,你动手打了他,会不会……”

“王右相又如何?”

满姑心里难免腹诽,你刚才还说别打着你和花神使司的名号招摇呢,你自己也挺招摇的,王右相的外甥说打就打。

杜蘅回头看了卡斯丽一眼:“以后,你离开花满楼吧。”

“啊,为什么啊?”满姑都懵了,刚才她还准备好好巴结一下卡斯丽呢,现在又将她给赶走了,出什么事了?

卡斯丽凄凉一笑,她知道再也不可能留在杜蘅身边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背叛了杜蘅,杜蘅不要她的性命,已经算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杜蘅心里也有一些惋惜,可他看得出来,他在卡斯丽的心目中,远没有她的族人那么重要。

因为她配合蔡金虎给他做局,是确实可以要了他的性命的。

如果不是他警惕性高,禁书一案,杜蘅就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之后吐蕃境内,那就更不必说了,蔡金虎有好几次能够取他性命。

只不过都被他躲开了罢了。

要躲不开,他就客死异乡了。

“卡斯丽,你们……到底怎么了?”满姑充满了八卦,又很担忧的看着默默垂泪的卡斯丽。

但是卡斯丽什么都不肯说,默默看着杜蘅走出房间。

霖楼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际出现了一轮新月。

杜蘅心中五味杂陈,缓步朝着家中走去。

拿起铜环,敲了敲门。

一会儿,赵管家出来开门:“少爷,你回来了。”

杜蘅轻轻点了下头,跨过门槛,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女子的娇笑,不由一阵诧异。

他在金陵新买的宅院,除了赵管家和几个花奴,没有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