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风略带责怪的目光下,吕嬃浅然一笑,柔声道:“王爷可是误会,我故意将香香送到你身边,好助她与你恢复婚约?”
秦风并未回答,不过眉宇神态却将他的心意表漏无疑。
“香香是我最好的闺蜜,而且她的家势对王爷大业同样有着极大帮助,所以关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吕嬃以极为认真的表情说出这番话,让秦风有些哭笑不得。
紧接着,就听吕嬃继续道:“不过,这也仅仅只是部分原因罢了。”
“香香虽是一女子,但还请王爷莫要小看了她。”
“虽然在心机谋算一道,香香并不擅长,但在军略一道她却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嗅觉。”
“便连镇远侯对此也曾多次赞誉,甚至是当初那几场南阳保卫战,也都是依靠香香的谋划,依靠她识破了魏人的诡计,最终这才成功击退了来犯敌军,让我大乾多年保得南阳这块关外之地不失。”
虽然对冯凝香没那么了解,但秦风大致也知晓这个被称作咸阳第一美女的女子喜好琴棋书画,性格上也是一个相对内敛的标准大家闺秀。
如今听吕嬃这么说,秦风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但随后就陷入了沉思。
略作思索,秦风抬首看向吕嬃,问道:“此言当真?”
吕嬃反问道:“王爷远征在即,且此行危机万分,吕嬃纵再是任性,岂能不知轻重?若害了王爷,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好!”
想了想,秦风点头道:“你回头告知郡主,待大军启程的时候她可与本王同行。”
吕嬃闻言一喜,还不等开口便听秦风继续道:“不过,你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阴山军情紧急,不能有半点耽搁,所以此行本王也不会顾及她为一弱女子,若她认为无法承受,大可提前告知本王。”
这话说得就已十分严重,不留半点颜面,吕嬃听来却认为十分正常,点头道:“王爷放心,我会如实告知香香。”
待吕嬃提着裙摆小跑离去,秦风返回了卧房。
一路奔袭,就已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精力。
在返回咸阳后,各种事件又是一个接着一个,根本没有停歇喘息的机会。
眼下终于是尘埃落定。
秦风自是要趁着这最后的两个时间好好调整一下,以便应付接下来的行军、作战。
其实不光是秦风。
囤聚在城郊大营的阿勒泰所部,也同样在利用这仅存的时间抓紧休息,便是大营外巡逻的哨兵也比往昔少了许多。
当然,会如此也是因为阿勒泰根本不相信在这个时间点、在大乾的领土上,谁人敢招惹他们。
除非是疯了,否则来挑拨他们的虎须,那都不用羌人自己动手,乾帝的怒火就足以吞噬一些。
只不过阿勒泰并不知晓,即便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依旧会有那么一些不怕死的心怀叵测之徒。
“如何?探明他们的底细了吗?”
埋伏在城郊大营三里外的密林中,一个国字脸、身材魁梧的汉子对左右问道。
“回大人,已经探明了。”
回话之人身材瘦小,穿着一身土黄色的紧身衣,在这个深秋时节,爬匐在地上若不仔细观察极难发现。
他一对好似老鼠般的三角眼不断闪烁,语气中压抑着兴奋的说道:“这些羌人十分自大,根本没有任何防范心理,卑下几人略施小计就轻易混了进去。”
“根据卑下观察,这些羌人的装备等虽不及我大乾军队,但各个体格雄壮、应当都是羌人中的精锐。”
“另外,卑下从这些羌人的交谈中听闻,此次大军统帅虽已宣誓臣服秦风,但
国字脸汉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辛苦了,你们下去吧。”
说着,汉子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打发叫花子一样随手甩到地上。
三角眼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满,但面上还是千恩万谢的叩首,然后弯着腰将碎银一一拾起。
汉子根本懒得去理会对方,在丢下碎银后便转身向着不远处一匹拴在林间的骏马走去。
骑乘在骏马上,汉子很快便返回咸阳,一路狂奔的直奔内城。
而他的目的地,正是秦朗府邸。
不过短短一刻钟,神色阴沉的秦朗便已从汉子口中得到了全部消息。
他冷着脸,一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咬牙道:“秦风狗贼,凭什么好事都给你占了?”
“你不是妄图利用这些羌人帮你建功立业吗?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秦朗抬首看向对坐的百里亦,道:“师尊,如今秦风那贱种已经得势,今日朝会上脸丞相都在他手里吃了一个闷亏,若咱们继续放任不管,恐怕……”
恐怕什么秦朗没说,不过百里亦已猜出他心中所想。
略作沉吟,百里亦缓缓开口道:“此事虽然丞相未曾找老臣,但以老臣对丞相的了解,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所以,二殿下还是稍安勿躁的好,丞相那边一定会有应对之策。”
“稍安勿躁?”
秦朗炸毛了。
他猛然起身,大吼道:“现在那贱种已经骑我头上来了!”
“他当着父皇、百官的面从我手中抢婚,现在更是要连父皇对我的宠爱都抢走,这让我如何稍安勿躁?”
“师尊,以父皇目前的态度来看,倘若这贱种此次北上当真破了匈奴,他极有可能从新恢复太子之位啊!”
“当初咱们费了多少心力,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拉下来,现在他已有了防备,且背后还有羌人相助,若再得太子之位这大乾哪里还有我容身之所?”
秦朗说得声声切切,将心中的焦急尽数显露。
百里亦则是再次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就在秦朗即将爆发的当口,百里亦沉声道:“根据刚刚殿下派人打探出来的情报,想要对方哀王、对付羌人,也并非全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