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谀的怒骂,引动了在外面随时警戒的众人。
几名护卫快步入内,在确认了阿谀并无危险后,却依旧停留在了帐内,目光不善的看向秦风。
秦风表现的十分从容,完全不在意对方那难以遮掩的杀气,淡淡的说道:“左贤部虽实力强大,但我们中原人却有一句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难道阿谀王子当真认为,仅仅依靠左贤部一族之力,便对抗大羌全族了吗?”
“还是说……”在阿谀不善的目光中,秦风随便拽了一把椅子,落座后笑盈盈的说道:“阿谀王子真的认为,你们当真能攻克我大乾陇西境?”
阿谀冷哼道:“你少在这故弄玄虚。”
“现在,你的生死可是掌握在我手中!”
“说的不错。”
秦风轻笑着点头道:“但你们左贤部的生死,却掌握在我手中!”
秦风的淡定,终是让阿谀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以审视的目光看向秦风,仿佛想将他看透,而秦风只是十分淡然的站在原地,毫不在意。
一时间,营帐内除了烛火的噼啪声外,再无任何声息。
过了半晌。
阿谀这才对护卫摆手道:“你们都出去!”
待护卫领命退下,阿谀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
看着那些护卫远去的背影,秦风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然后在阿谀烦躁的目光中笑道:“只要阿谀王子你死了,那么羌族便将成为本王的助力,而你们左贤部,将成为我大乾与羌族共同的敌人。”
阿谀闻言一愣,紧接着狂笑起来:“乾狗,我看你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痴心也许会,但妄想么……”
秦风摇了摇头。
紧接着,不待阿谀斥骂,便见那头被秦风放在脚边的野鹿尸体忽然动了起来。
“你……”
看着野鹿腹部忽然窜出的人影,阿谀惊骇欲绝。
那道身影极快,根本不给阿谀任何反应的时间,便飞速上前,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直至死,阿谀的脸上依旧挂满了难以置信。
他怎样也想不到。
秦风竟然会将一个刺客隐匿在野鹿尸体中,躲过护卫的层层筛查。
而这个想法,也成了阿谀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念想。
将阿谀的身体尸体塞入野鹿腹部,然后小心缝合,刺客这才上前对秦风拱手道:“王爷,若停留得久了,难免惹人怀疑,您还是快走吧。”
看着这名与董翳一同追随自己,精通刺杀、伪装、模仿的刺客,秦风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的家人,本王定厚待之。”
刺客并未多言,只是用坚毅的目光看向秦风。
显然。
在来的时候他便已做好了当死士的准备,而秦风也认可了这一点。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秦风也不废话,拖着野鹿的尸体便向帐外走去。
身后,传来了刺客模仿阿谀的叫骂声:“用这区区一头野鹿便想求得本王原谅?乾狗,你这是痴心妄想!”
“今天心情好,便饶你一条狗命,赶紧带着你那野鹿给我滚!”
叫骂声极大,且与阿谀的声音一般无二。
帐外的护卫疑惑为何自家王子会放任秦风离去,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后,一人小心的走入营帐。
“王子……”
“滚出去,本王要睡觉了。”
护卫才刚入帐,便听到了一声怒斥。
慑于阿谀的淫威,护卫不敢再问,乖乖离去,目送秦风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间。
直至走了足足五里。
秦风等人这才停下脚步。
董翳从野鹿腹中取出了阿谀的头颅,对秦风问道:“王爷,咱们现在便直接回营地吗?”
知道董翳口中说的营地是指羌王与羌人贵族所在,秦风摇了摇头,看向远方道:“还不能回去。”
“羌王老迈,单凭其个人的威望尚不足以服众。”
“想到得到羌人的支持,就必须按照他们的传统行事,获取最多的猎物。”
董翳闻言大惊,忙道:“王爷,眼下时间已过大半,咱们就还几十人,如何与那些羌人相比?”
“况且,这里毕竟是羌人的地盘,即便今日阿谀的人发现不了,明日也必将暴露,长时间留在此处,恐怕不安全啊。”
“的确不安全。”
秦风淡淡的说道:“所以……咱们得主动去找他们!”
拎着阿谀滴血的人头,秦风笑道:“别忘了,这小子部族当中的猎物还在。”
“就算是他死了,但他所代表的却是左贤王。”
听到这话,董翳人都麻了。
阿谀在营帐中被人摘了脑袋,用屁股想都知道,等那些左贤部的族人察觉以后会发多大的疯,秦风竟然还要去找人家。
不过,长久以来对秦风的崇拜与信任,还是让董翳放弃了追问的打算。
而就在秦风等人在夜色掩护下悄然离去的同时。
王翦亦带人趁围困枹罕的羌军不备,成功帅军突入城中。
看着去而复返的王翦,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赵睿热泪盈眶。
他激动的上前,拽着王翦衣袖道:“将军,您可回来了!”
“您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羌人虽未攻城,但每日却在城外不断叫骂,给城内百姓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你……你若再不回来,下官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翦苦笑一声,对大吐苦水的赵睿安抚道:“郡守还请放心,王翦现已除掉了围困白石的羌军。”
“眼下你我二人合兵一处,定可击溃城外羌军!”
赵睿闻言一愣,这才看到王翦身后那些周身都散发着森森煞气的奴隶,惊呼道:“将军,白石的羌人,全都被您杀了?”
“有一部分跑了,不过无伤大雅,若我猜测不错,最迟明日一早这里的羌军便会得到消息。”
“而此,正是咱们趁其军心不稳,将之一举击溃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