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是否无恙?”
“当然。”
“记住,别伤害你妹妹。你即便是杀朕,朕也无所谓。”
“哟,父皇如此关心妹妹?”
赵孚像是抓到赵天圣的把柄。
赵天圣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咬紧牙关。
“采洁是老六最在乎的妹妹,你别想拿她当成筹码,万一彻底激怒老六,你知道后果的。”
赵玄,又是赵玄,赵孚气急败坏,捏紧大拳。
不过。赵天圣说的倒也不假,他的确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赵玄,至少当前为止他没那能耐。
赵玄手中有兵权,还有大炮,样样都是他所忌惮的。
“放心,妹妹不会出任何事情。”
说完,走了,就这么走了。
赵天圣出神,目光空洞。
接连过去几天,京城依然风声鹤唳,大家全在观望。
这天,赵天圣气色恢复些许,脸色微微红润,不像前段时间煞白。
一早,他起来,换了身新衣服。
太监看他神采奕奕的模样,险些哭瞎眼睛,知道赵天圣回光返照,估计要死了。
赵天圣笑了笑。
“你哭什么?瞧,朕身子骨好了。”
“哭是因为高兴,太高兴了。”太监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
赵天圣再次笑了,过去拿起笔墨。
“赶紧过来研墨,别愣着哭了。”
“好。”
之后,赵天圣写信,写给赵玄,写完后交给太监。
“老六迟早会回来的,到时你将这个交给他。今天天气真好,走,陪朕再看一看这些让人不舍的风景。”
刚到门外,就被护卫拦住,不让他出去。
“朕堂堂天子,你们居然敢拦朕?”赵天圣气笑了。
“陛下,别让我们为难。”侍卫压根不愿让路,神情冰寒。
赵天圣冷哼:“瞧,老大真可恨,想把朕关死在里头。”
看他语调轻松的样子,太监再次流下眼泪。
世态炎凉,世态炎凉……
“让老大过来。”赵天圣冰冷的丢下这句话,扭头回去。
没多久,赵孚到来,赵天圣才发现这王八蛋已经穿上龙袍了。
简直可笑。
黄袍加身,就真以为他自己是皇帝了?
当然,赵天圣也没发火,选择视而不见。
“怎么?你是要把朕关到进地狱不成?”
“父皇怎么能这么讲话?天寒地冻,父皇身子骨弱,需要静养。”赵孚皮笑肉不笑。
“行吧,朕不出去也没关系,你让采洁来,朕很久没见到她了,想和她叙叙父女之情。”赵天圣的声音带着点点祈求。
可惜,赵孚干脆拒绝。
赵天圣咬紧牙关,“你连朕的亲生女儿都不愿意让朕再见最后一面?”
“可笑,怎么能叫最后一面?”
“就当朕恳求你,让采洁来,朕立刻下旨将皇位传给你。”赵天圣不得不退后一步。
“真的?”
“真的!”
“行,那我立刻命人准备笔墨纸砚。”
“不用急,等朕见过女儿,确定她平安无事,明天便传位,否则谁清楚你是否会反悔,拿到圣旨,又不让朕见采洁。”
“你不信任我?”赵孚眯眼。
“整的好像你值得朕相信似的。”
沉默,诡异的沉默,良久,赵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来呀,把公主请过来。”
“儿臣先退下了,不打扰父皇和皇妹叙旧。记住,君无戏言,别忘了约定。”
说完,赵孚转身离开。
其实,赵天圣说的没错,当前一切掌控在赵孚手中,有没有圣旨无所谓,而赵孚执着要赵天圣亲手写,是为了出口气。
没多久,赵采洁到了,看到赵天圣,哭得稀里哗啦,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赵天圣满眼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女儿,朕大限到了,怕是活不过今晚。赵孚心思歹毒,不可能放过你,朕死后,尸体会停放半月,这半月,足够老六救你。从此往后,你自由了,不会再被规矩束缚。”
说着说着,赵天圣笑了起来。
赵采洁瞪大美眸,不敢置信。
“父皇看起来气色很好,为何会那么讲?父皇,你一定是在吓唬我。”
赵天圣笑,不讲话,赵采洁机械地扭头看着太监,太监抹掉眼泪,微微点头。
顿时,她脸色煞白,觉得天塌了,最爱她的父皇,她最爱的父皇,要死了?
沉默良久,直到赵天圣缓缓闭眼,喃喃低语。
“真后悔,干嘛要当这皇帝,一点意思都没有……”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双手无力垂落。
“父皇,父皇……”赵采洁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太监瘫软在地,跟着嚎啕大哭。
……
“什么?老不死的死了?”赵孚猛然起身,冲进养心殿。
看赵天圣死的安详,他满腔怒火。
“传位诏书呢?写没写?”
“陛下没写,还没来得及。”太监声音悲怆。
“老不死的东西,竟敢骗我。”
赵孚双目猩红,暴怒走去,想往赵天圣尸体上来几下,发泄怒火,却被赵采洁挡住。
“够了,赵孚,父皇走了,你想干嘛?”
赵孚毫不犹豫的反手一个巴掌过去。
赵采洁被打的嘴角挂出血迹,依旧死死护在赵天圣遗体前。
“赵孚,倘若你敢动父皇遗体,六哥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赵玄的名字,赵孚一愣,随后越发怒火中烧,再次抬手要打人。
太监见状,急忙奔过来,死死抱住赵孚。
“滚。”赵孚狠狠殴打太监。
太监被打出血,也依旧不放手。
直到赵孚打累了,太监也依旧抱着他。
赵孚咬紧牙关,冷冷瞪着赵采洁。
“父女情深是吧?行,我送你去陪父皇。下次,你的好六哥要见你,只能对着冰冷的墓碑。”
说完,气呼呼地离开。
当晚,天子归西的消息,散发出去,皇宫也开始忙碌起来。
第二天,文武进来,排队祭奠。
守灵的,除了赵孚,一个人都没有,怎么看怎么诡异。
祭拜过后,文武大臣都朝赵孚而来。
赵孚神情冷漠,披麻戴孝。
“上过香了就走吧,过来干嘛?”
“大皇子殿下,陛下驾鹤西去前,是否留下继承人?”一个臣子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