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令妹的毒无碍了吧?

“没事,就让她去吧,自家的农庄怕什么,这孩子皮实。”姜氏反倒是赞同。

她也想让自己闺女像寻常家的姑娘,绣绣花,练练琴,做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奈何自己女儿偏要走英姿飒爽的道路,自从得知江辰死后,她再不想强求什么,这一辈子如此短暂,只要没有危险,喜欢什么便做什么罢。

得了母亲的准许,南筝当即和母亲和两位姨娘告辞,准备回去收拾上路。

她刚出集福堂院门,庄姨娘就追了出来。

“姨娘怎么了?”

庄姨娘似乎是有难言之隐,笑容略微僵硬,踌躇道:“你真的要去农庄吗?”

“对,今日就出发,姨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南筝紧盯着她的面容变化。

“我是有话想说。”庄姨娘憋了半天,最终只说出:“你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她还是说不出来,当初大夫人好心好意收留自家亲戚管理农庄,结果自己那个远方表舅在庄子上作威作福,这都不算,还中饱私囊,庄子每年的盈利一半都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碍于亲戚身份都劝解过好几次,谁知这个远房表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她想过将这件事说出来,但是那是自己的亲戚,一旦说出来,自己以后还怎么有颜面在将军府待。

南筝一把拉住要走的庄姨娘,意味深长道:“您有什么事,现在说还来得及。”

庄子上的事,从姨娘的反应不难看出,她肯定知晓,只是她有没有参与,现在还很难评断。

庄姨娘一向疼她,她希望姨娘能自己提前说出来,那样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见庄姨娘犹豫不决,南筝反握住她手,意有所指道:“姨娘,您入府这么多年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肯定希望您好,但是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您最是拎得清,应该知道如何做的。”

庄姨娘是个聪明人,立刻听懂她话中的含义,刹那间眼睛睁大一圈,怔怔地望着她:“你都知道了?”

南筝轻轻点头。

只见她微微叹气,道:“也怪我,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遏制住他。我庄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好歹也是清流人家,有这样的亲戚,叫我怎开得了口。”

闻言南筝心中一喜,这说明庄姨娘并没有参与其中,那她再无需顾虑什么。

她握紧庄姨娘的手,道:“开不了口,就不说,姨娘,只要您愿意,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

庄姨娘一时间感慨万千,一方面觉得自己一错再错,还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洒脱,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没白疼这个孩子。

这样一来,既保全了她在将军府的名誉,又能处置了自己那个表舅。

她反握住南筝的手,郑重其事点头同意。

南筝心里松快不少,热情挽住她的胳膊,提了个要求:“姨娘,我还要你帮个忙才行。”

从集福堂回去,春木也已经送完夏禾父母。

南筝吩咐冬槿留在梧桐苑准备出行的装备,自己带着春木去了府中的账房一趟。

确认了庄姨娘的账目全都没问题后,这才带着春木和冬槿一同出发。

…………

“殿下,您找我有什么事?”

江珩背手而立在窗棂旁,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肩上,给他笼上一层神秘,藏在阴影中的狭长睫毛微微颤动,似有心事重重。

只见他姿势不动,微微抬头看向那一轮弯月,喉咙上下滚动,声音轻不可闻,道:“你说,她现在在干什么?”

“您说什么?”清风往前一步。

“没事,孤找你来是想问你,名单收集好了吗?”

“回殿下,二皇子近来异常安分,鲜少与人来往,所以还在调查。”

江珩转过身来,深沉道:“派人盯好江策那边的动静,还有贤妃那边也找人盯住。”

贤妃是江策的母妃,其父亲是光禄寺卿,其兄为征南将军,家族势力不容小觑。

江策一直自命不凡,为人自满,曾放话太子之位就应该由他来做,被父皇痛批一顿后闭门思过三月,此事才作罢。

他知道,江策不止是说说而已。

他最近发现江策一直活跃在各个官员之中,企图拉拢自己的势力,也许是因为江辰一事,导致他迅速收手,并且隐藏得很好。

江策不像江辰,牵一发则动全身,需得谨慎行事。

否则前朝有江策,后宫有贤妃,自己一丁点误差就会被无限放大。

就算父皇再疼爱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过世的母妃,和自己平时的谨慎小心,办事得力。

可死去的人情意再深,哪抵得过活着的人日日的枕边风。

“是。”清风抱拳,而后退出门外。

江珩回首再望向那轮弯月,满心思绪被那尖锐的钩子搅了个天翻地覆。

翌日

江珩在军营里找到顾长安。

天寒地冻的时节,顾长安却衣着单薄地跑出来,健硕的肌肉将衣襟微微撑开,几滴汗顺着下颌淌下来,流进衣襟里。

“殿下怎么亲自前来,有什么吩咐使人通知臣一声就行了。”他抱拳行礼。

江珩好像听见他将衣服撑爆的声音,吞了口吐沫,道:“我就是顺道,过来问一问查清私银去处了吗?”

“查到了,私银流向边城地区的一个县城,已经派人先去探查,一旦有消息后,臣就亲自走一趟。”

“准了。”江珩说着背过身去,眼珠转动两圈,回过头正经道:“出门在外,顾将军可要准备好才行,和家里说了吗?”

“暂时还没有,臣准备动身前再告知家里。”顾长安不明白太子今日怎么有点……殷勤,但还是认真回答。

江珩“哦”了一声,他在想,要怎么提起南筝,才不会显得刻意。

沉思半晌,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令妹得毒已无大碍了吧?”

好歹是因为他中的毒,问一嘴,不为过吧。

“太子无需挂心,她已经康复如初。”

江珩又“哦”了一声,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能放顾长安离开。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太子府,正好碰上失魂落魄的徐来。

徐来垂着手臂走在前面,都没有发现身后的太子。

江珩闷声喊了他一下:“徐来,你今天跑哪去了,一早就不见你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