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贾琮冷喝一声,轻夹马腹。
宝马就是宝马,神力爆发,瞬间提速,再往踏波将军冲来。
踏波将军来不及心疼破损的宝刀,着地一滚,避开贾琮锋铓,躲入人堆里。
方才他酣斗良久,体力消耗不少,哪里敢面对如此生猛,还骑着神驹的贾琮。
贾琮也不理他,只顾杀敌,骑着千里一盏灯,左冲右突,手中长枪绽放无数寒星,快速收割着倭寇的性命。
骑在马上的贾琮,火力全开,杀敌效率比步战用刀高了许多,只几个冲突,便击杀二三十人,将阮阳晖的人马解救出来。
“阮阳晖、沈众,给我把这群贼子围了,不许放跑一个!”贾琮回头喝道。
“末将遵命!”
见主将神勇如斯,外加又得了几百人补充,众军士士气大振,快速将踏波将军的数百人围困起来。
“亲兵随我入城杀敌!”贾琮见差不多了,大喝一声,直冲进城。
此时,天色渐明。
贾琮一马当先冲进城来,但见城内守军已然全面溃败、军心大乱,倭寇狼奔豕突,追着军民乱砍乱杀。
街道上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李秀护着杨凌冲下城来,强行把他塞到街口两处民房之间缝隙处,自己挡在外面,迎战四五个倭寇。
那几个倭寇见她年轻俏丽,身姿诱人,嘿嘿笑着,淫心大起,想生擒了她享用,故未下杀手。
李秀奋起余勇,招招搏命,勉强还能坚持。
又斗了十几合,李秀体力不支,动作稍慢,被一倭寇用刀背拍中手腕,痛彻心扉,哨棒不由得一松,被另一倭寇劈手夺去。
见几人淫笑着上前,李秀面露羞愤之色,拔出腰间匕首,便想拼命。
忽听马蹄声响,白影一闪,一匹神骏之极的马儿已冲到身前,但见枪影嗖嗖刺出,几个倭寇还未反应过来,咽喉、胸口已被贯穿,似破口袋般倒地而亡。
李秀眼睛一亮,这人好厉害的枪法!
但见马上骑士看向她身后,问道:“你是县令?”
杨凌毕竟比妻子见多识广,见贾琮未及弱冠、气度森然、盔甲精美、坐骑雄壮,忙出来拉着妻子拜倒:“下官如皋知县杨凌,拜见提督大人。”
“你认识我?”
“不认识,下官猜的。”杨凌道。
贾琮道:“你猜对了,速去收拢残兵、民壮,随我杀敌!”
“是!”
杨凌扶着李秀刚出来,便见前面数十个倭寇杀过来,看着贾琮孤身一人,骑着宝马,披着银甲,都兴奋地扑上来。
“大人,快走!我来断后!”杨凌喝道,拔出长剑护住妻子。
贾琮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拍马迎上,瞬间冲入倭寇阵中。
沉重的大枪在他手中似灯草般飘忽来去,或挑、或刺、或扎、或圈,一个照面便击杀四五个倭寇。
但见人似虎、马如龙、枪如蟒,一个银甲骑士在数十倭寇间纵横驰骋,冲突往来,如入无人之境,枪尖过处,血花四溅,倭寇无不授首。
“相公,这位大人真的好厉害!”李秀一脸兴奋,拍手赞道。
杨凌道:“有岳父大人和大哥他们厉害么?”他不懂武艺,看不出什么名堂。
李秀扑哧一声笑道:“当然比我爹他们厉害一百倍!枪枪夺命,实在太厉害了!”
杨凌笑道:“怪道圣上钦赐表字‘子龙’呢?”
“嗯!赵云复生,不过如此!”李秀重重点头。
片刻后,贾琮击杀了最后一个倭寇,回身喝道:“还不快去!”
“啊,哦!”杨凌两夫妻慌忙跑了。
却见亲兵们总算跑进城来,因运输不便,故只有贾琮并一队随身护卫带了马,其余人都是步兵。
只见众亲兵穿着重甲,只露出眼睛,手里提着一柄长兵刃,尖端用两尺长的皮囊包裹锋刃,显然十分爱惜。
贾琮回身转来,喝道:“分四队人堵住四门!其余人等,随我杀敌!”
“是!”众亲兵齐声大喝。
四个队正各领所部,分头而去。
贾琮带着剩余七八十人,在城中四处追杀倭寇。
黑川、福山两个倭寇首领刚刚带人打开县衙仓库,便听手下报告,说有少量汉军入城。
“福山君,我带人清缴残敌!你快出城去接应踏波君。”黑川道。
“黑川君放心!我会让中原人知道咱们东瀛武士的神武。”福山哈哈一笑,确定了县内钱粮充裕后,命人看着仓库,率部出城。
这也是海盗之间的默契,要吃肥肉须得一起吃,免生嫌隙。
贾琮正率领数十骑亲兵在大街小巷四处冲杀,聚拢了不少残兵游勇。
转过街口,忽见前面一大群倭寇围着上百官军、衙役、民壮、乡勇剿杀,中间一青年官员,一头戴红巾的女子,正是杨凌夫妇。
“杀!”贾琮大喝一声,催马而上,如流星赶月,带着数十铁骑瞬间冲入敌阵。
数十亲兵手提陌刀,身披重甲,如一道钢铁洪流,滚滚而来。
本来步战持陌刀已然十分锋锐威猛,何况骑在马上,借着马力,数十柄陌刀闪耀寒芒,凌空挥过。
铮铮铮!
嚓嚓嚓!
上百倭寇并他们简陋的兵器,直接被砍成两段,如断朽木,顿时血漫长街,腥臭冲天。
哗!官军人等无不振奋,齐声呼喝,士气大振,反守为攻。
其余倭寇则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支仿若天神的骑兵,一股无法抗衡的感觉,在心头悄然滋生。
贾琮身先士卒,杀透敌阵,旋即轻拨马头,又往倭寇最密集处杀去。
黑川见军心萎靡,慌忙大声呼喝鼓劲,仗着人多势众,拼死顽抗。
“挡住他!挡住他!”
见白马将军杀来,黑川怒喝连连,拼命指挥手下抵挡,正心神不定间,又见一条魁梧壮汉斜刺里杀出,拦腰撞入阵中。
似嫌马匹不便,那壮汉翻身下马,手提两柄硕大铜锤,看也不看,照着人群中乱挥乱打,呼吸间杀出一片空地,倭寇往他身上劈砍的兵器,最多只留下点点火星。
黑川吓得魂飞魄散,哪见过这般猛士,一对铜锤舞起来也不讲什么招数,擦着便死,挨着便亡,毫无道理可言,偏偏又身披重甲,刀剑难伤。
张元霸咧嘴一笑,见倭寇畏缩不前,便提着铜锤走上去。
黑川忍无可忍,大喝道:“八嘎!给我杀了他!赏银千两!”
听到重赏,倭寇又生出了些血勇,将张元霸团团围住。
张元霸哈哈一笑,提起铜锤刚想动手,便听身后马蹄声劲急,忙闪到一侧,让出大路。
但见一匹白马四蹄腾空,飞跃两丈,跨过满地尸体,载着一少年将军,如风卷残云般杀到黑川跟前,张元霸忙抢上去为他断后。
黑川见贾琮似神兵天降,倏然杀至跟前,见退无可退,索性拔出太刀,带着四五个心腹决死冲锋。
贾琮眼神如冰,抖开大枪,上护人、下护马,倏进倏退间,刺杀一众倭寇。
见一首领模样的倭寇杀来,贾琮冷冷一笑,突地加速,甩开几个倭寇,枪出如电,直取黑川胸膛。
黑川远没有踏波的武艺,哪里敢硬扛,慌忙着地一滚,险险躲开。
贾琮大喝一声,拧枪如轮,绽出万多梨花,一招之间击退周遭倭寇。轻提马缰,战马十分通灵,人立而起,两只碗口大的铁蹄,往黑川身上踏来。
啪啪!地面溅起淡淡尘烟,黑川再次打滚躲开。
贾琮催马再追,一枪往他后心扎去,打定主意,要扎他个透心凉。
黑川没想到贾琮攻势如此凌厉,早已斗志全无,急中生智,把太刀当做手里剑掷出。
贾琮侧身躲开,枪势不停,依旧照着他后心搠去。
危急关头,忽见黑川在靴筒处一摸,翻身回来,手中多了一支圆筒,正对贾琮胸膛!
手枪!贾琮一惊,电光火石间变招已是不及。
砰!一声响,硝烟弥漫,贾琮应声落马,长枪脱手坠地。
“三爷!”张元霸、燕双鹰等亲兵见贾琮中枪堕马,惊得魂飞天外,不要命地杀过来。
“给我死!”
张元霸怒极,掷出一柄铜锤开路,打飞三四个倭寇,三两步抢上前去,反手摘下背后的大铁盾,把贾琮护住。
另有几骑亲兵飞快杀来,拦在外围,陌刀乱砍,组成一道铜墙铁壁。
燕双鹰则飞身下马,双目血红,发疯一般扑到黑川身上,掐住他脖子,苦练多年的鹰爪功爆发,只听刺啦一声,直接抓扯出一大把喉骨、血管,鲜血狂喷。
见黑川来不及填装弹药,便被击杀。其余倭寇和燕双鹰血红的眸子一碰,心头一颤,慌忙逃窜。
众亲兵也没心思追击,将贾琮里里外外围住。
“三爷!三爷!”张元霸和燕双鹰虎目含泪,抱着贾琮又摇又喊。
“摇什么?老子又没死。”
贾琮熬过最初的剧痛,长身而起,见胸前的护心镜上嵌着一枚弹丸,还好皇后赐的宝甲质量过硬。没想到这鬼子竟然还有手枪。
众亲兵见贾琮没事,齐声欢呼起来:“三爷万胜!三爷万胜!”
接过亲兵递过的长枪,贾琮翻身上马,深吸了几口气,略一扩胸,感觉胸骨无碍,喝道:“随我杀敌!”
“是!”有了方才的教训,张、燕二人寸步不敢离,紧紧护在贾琮两侧。
其余亲兵也分成两队,左右出击,尽量不让倭寇靠近贾琮。
却说福山带了两三百人,想出城接应踏波,远远看见城门处三十余个高大的军士,列成方阵,如一道钢铁城墙,将县城狭窄的城门完全堵死。
仗着人多势众,福山也懒得考虑什么战术,太刀一指,就一个字“杀!”
数百倭寇舞着刀枪,一脸凶残,哇哇怪叫着直扑而来。
那队正神色不变,冷峻如岩,一言不发,提起陌刀,刀柄往地下狠狠一顿!
砰!
哗!三十柄陌刀一齐扬起,凛冽生寒。
倭寇不明就里,暗笑汉军花哨,呼啦一声冲过来。
“杀!”
一声令下,陌刀骤然劈下。
啊!噗!
惨叫声响起,二三十个倭寇已被一刀两断。
阵前顿时一空。
“纳尼?!”众倭寇情不自禁退了几步,看着满地残尸,难以置信,无法接受一眨眼就被砍死二十多人的事实。
那队正冷冷一笑,看着连皮甲都没有的倭寇,口中吐出两个字:“找死!”
就这等叫花子海贼,还想冲击陌刀军阵,来多少死多少。
福山又惊又怒,他却不信邪,怒喝道:“给我冲锋!冲垮他们!”
倭寇也是悍勇,再次一拥而上。
“杀!”队正喝道。
数十柄陌刀再次无情劈下,砍翻一地倭寇,人兵俱碎。
跟着反手扬起,又撩翻数十倭寇。
陌刀两面开刃,下劈是杀,上撩也是杀。整个军阵便如一抬绞肉机,高效整齐的把冲过来的倭寇绞成碎片!
“头儿!不能再冲了,我们换道门出去罢!”手下劝道。
福山也被彻底吓住了,东瀛国小民贫,哪里见识过这等雄壮的军队,连听都没听过,慌忙点头下令:“撤!快撤!”
带着剩下的百十人抱头鼠窜,福山心中还在庆幸,还好那些汉军一个个穿着铁甲,行动不便,追不上自己。
不过当他看到另一道城门下,也有一队陌刀军镇守时,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