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也懒得再废话,直截了当,道:“各位交五万银子保证金,每月可去神仙酒坊按原价进一千盒新酒,至于你们运往哪里卖,我就不管了。”说完招招手,丫头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十余块特制玉牌。
“这是信物,若愿干这买卖的,就请收下,不愿干的,琮也不勉强。”贾琮挥挥手,命丫头送到众人面前。
“这保证金是何意?”史鼐道。这数额可不小,如今各家都是靠老底子撑着,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银,到也有些吃力。
“不过是个信誉抵押,若各位拿了酒水出去,以次充好,败坏了神仙酒坊的名头,这保证金就不退了,日后也不再供酒。
若日后不想干这买卖了,退回这玉牌,保证金原封不动领回去。”贾琮道,深受共享单车套路洗礼的他,对保证金这玩意儿情有独钟。
众人苦笑,这小子怎么这么精。说得好听,这好买卖谁会放弃?保证金等于羊入虎口了。
牛继宗哈哈一笑,爽快地拿起一块玉牌,揣在袖子里,道:“琮哥儿快人快语,对老牛的脾胃,这牌子我拿一個,保证金明日送上。”
他心里有数,如今这神仙酒是供不应求,一瓶难求,原价虽是5两银子一盒,实际价格早已炒到8两以上,还没处买去。若运到江南,则会飙升到20两以上。
即便只在神京卖,一个月也能净赚3000银子,一年就是36000银子,实在是个好买卖。
如今的荣国府一年也不过二三万入账。
贾蓉忙起身也拿一块,恭恭敬敬的躬身道:“侄儿谢三叔成全。”
众人忙争先恐后拿过,一一道谢。
史家兄弟对视一眼,知道贾琮不是个好惹的,不敢再用强,也拿过两块。
只剩王仁僵在当地,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恨恨盯着贾琮,最终缓缓拿起,揣在怀里,一言不发坐下。
牛继宗等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王子腾就培养出个这玩意儿?简直丢人现眼。
贾琮看了牛继宗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保证金送到神仙酒坊便是。”
众人见他端茶送客,忙起身客套了两句告辞。
王仁临走前看了贾琮一眼,也不等母亲,径直去了,今儿他被贾琮打了脸,心中愤恨,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找机会定要给贾琮一个狠的。
牛继宗故意落在后面,见人走完了,才笑道:“存周兄,尊府有琮哥儿这般佳儿,说句不恭的话,他日雏凤清于老凤声,可想而知矣。”
“世兄过誉了过誉了,还望世兄日后多提携教导才是。”贾政拱手道。
“我与琮哥儿还有几句话说,可借书房一用?”牛继宗道。
贾政亲自带路,送二人去梦坡斋商谈。
分宾主坐下。
“琮哥儿今日风采,令人恍如再见先国公矣。”牛继宗笑道。
贾琮摆手笑道:“世伯抬爱,琮怎当得起。只是有些人升米恩斗米仇,琮也不会惯着他们。对了,今儿的玉牌何在?”
“在这。”牛继宗忙掏出来。
贾琮接过来,从袖子里另取一块,递给他,道:“其他人的牌子,只能进一千盒,这牌子可进两千盒,当琮报答世伯提携之恩。”
牛继宗心中一喜,笑道:“琮哥儿美意,世伯就却之不恭了。”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道:“这篇文章你背下来,大有裨益。”
贾琮笑着接过,知道是武举文试题目,道:“琮定当好生研习。”
“听说你去扬州耽搁了几个月,如今功夫可曾搁下?”牛继宗道。
“日夜苦练,不敢耽搁。”贾琮道。
“甚好甚好,如今各地举子早已进京,还有几天就是大比了,你虽有了爵位,多个功名总不是坏事,莫要大意了。”牛继宗点头道。
“琮谨遵世伯教诲。”
-------------------------------------
送走牛继宗,贾琮想了想,又命人叫来贾芸。如今贾芸混了个食堂采购的差事,一个月能赚个七八吊钱,正得意,忽听贾琮召唤,忙不迭跑来。
“侄儿给三叔请安,数月不见,三叔越发英气逼人,俊朗挺拔了。得三叔赐见,侄儿心中好生欢喜。”
贾芸跪下磕了个头,激动地道,若非贾琮给的玉牌,那么好的差事能轮到自己?贾菖贾菱想争都没争去。
贾琮叫起,没好气的道:“芸哥儿,我原先还道你是可造之材,怎地眼皮子这么浅?”
贾芸心头一紧,忙一揖到地,躬身道:“侄儿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请三叔责罚。”
贾琮道:“我给你的玉佩,就拿去换了个内厨房的买办?你也太小家子气,这点事儿给平儿姐姐说一声也就罢了,何须找二嫂子?害得我被她一顿数落。”
贾芸苦笑道:“是侄儿错了,三叔容禀。常言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叔叔如今事业兴盛,席卷神京,这点子鸡毛蒜皮的事自然不看在眼中,可在侄儿看来,却已是比天大的事,故而贸然动用了玉佩,望三叔恕罪。”
贾琮点点头,见他会说话,笑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罢了。如今我抬举你,这厨房的差事去给我辞了,明儿我拿几千银子,请老爷在吏部给你捐个同知官儿,以后你就替我打理外头酒坊之事。
燕飞老爷子你是认识的,他年纪大了,钱老实又是个匠人,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他们就负责生产诸事便罢,你负责迎送打点往来出息账册之事,月例么,暂时与他二人一样,一个月100银子,年底分红,明白么?”
贾芸只觉喜从天降,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道:“侄儿肝脑涂地、赴汤蹈火难报叔叔天恩于万一。”
贾琮摆摆手,道:“冠冕堂皇的话我就不说了,只一点你记住了,关于酒坊之事,一个字不得泄露,以后每月出息,你打点好,交给薛大哥。若我不在,又有紧急之事,可请薛大姑娘定夺,平日就不要去麻烦她了。记住了么?”
“侄儿记住了。”
“酒坊之事,牵扯极大,若你透露出去半点,被人参透机密或影响到我,你知道后果?”贾琮眼中寒光一闪,警告道。
贾芸与他目光一碰,顿觉背心一凉,忙道:“叔叔放心,侄儿宁死不吐露半个字,若有违背,教我母子二人天诛地灭,即便死了在地下也不得安稳。”如今贾琮也算杀人如麻,目光自然凌厉摄人。
“行了,去罢。明日一早过来,我带你下去认认人。”贾琮知道他事母至孝,听他用母亲发誓,点了点头。
“是,侄儿告退。”贾芸恭恭敬敬倒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