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说完蛋糕店的事情,画师又将火锅店的设计图纸给了陆耀,陆耀展开与林齐看了起来。
图纸很大一张,摊开在桌子上。
这张图纸完全是按照陆耀说的来画的,空间利用非常的合理,能最大程度上利用店铺的面积,容纳更多的客人。
店铺里面的造景也很注意,有一个角落画上了几丛文竹,还画了一张条案。
林齐指着这处地方:“这处是用来用来作画的?”
“对。”陆耀回答,“那天让画师画图纸的时候,注意到这个角落空着,摆放桌子的话空间又太小。这处的墙上空荡荡的,我就想着,来火锅店吃饭的客人,如果能有好的作品留下,就可以打折扣,这样也能吸引一部分学子过来。”
这张图纸画的非常细致,连什么东西是什么颜色都标注了出来,陆耀相信,如果给到画师对应颜色的颜料,他一定会给这张图纸上个色。
两人将图纸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给画师结了银子。蛋糕店那边的图纸是秋乐云结算的,火锅店的图纸是陆耀结算的,两张图纸加起来总共是二两银子。
画师将钱收下,离开前还给自己招揽生意:“秋少爷,陆公子,以后若是还要画图纸一定要找我。”
这次合作很愉快,两人都答应了下来,特别是秋乐云还道:“不是说好了邀请你来蛋糕店当画师吗,你这绘画功底很不错。”
画师谦虚一笑,客套道:“哪里哪里。我回去便跟好友说这件事情,若有消息,我是来此处找秋少爷吗?”
秋乐云想了想:“若有消息,五日后你到百味楼找我。”
画师走后,陆耀两人同秋乐云一起吃了午饭后,也跟着离开。
两人直接去找了木匠定桌椅,毕竟现在的桌子不太适合火锅店。
一楼大厅空间很足,可以容纳下十二张四方桌与三张大圆桌。
楼上的雅间也有六个,所以这次定做的桌子数量是十二张方桌与九张圆桌。
这批桌子,陆耀想做的是中间部分下沉,比桌面稍矮,要刚好可以放下一个炉子的高度。
陆耀和林齐没有找给自家打家具的木师傅,而是去找了打桌子见长的李木匠。
李木匠在白水县打桌椅多年,从来没有谁要求在桌子中间掏个洞,还能在这个洞上放下东西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这桌子当然能打,只是这个价格嘛,每张要比普通的桌子贵上五十文。”
“这个没有问题。”林齐答应下来,付了定金之后让李木匠写了凭证,“桌子需要多久才能打好?”
“二十一张桌子,我带着徒弟做,怎么也得一个月。”李木匠算了算时间,“你们一个月后来拿吧。”
定了桌子,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另外一家店,这次两人找的是刘木匠,刘木匠是打造椅子见长。
原本陆耀和林齐是想在一家店里打桌椅,但是时间上面来不及,只能换另外一家。
刘木匠打造椅子多年,造过圈椅、条凳、圆凳,还真没做过这张长长的有扶手的椅子。
他拿着陆耀给的图纸思索片刻后,才道:“可以打,只是需要耗费些时间。你要的数量又多,全部打造好也得花一个月。”
这与打造桌子的时间相同,两者正好可以一起送到店里,趁着这个月,他们还得将店里装修一遍。
林齐和陆耀两人看了刘木匠摆在家里做展示的椅子,这位刘木匠的手艺确实不错,他们果断付了定金。
将凭证拿好,两人又跑了一趟做屏风的孙木匠家中。
孙木匠家中也摆着很多的屏风做展示,陆耀和林齐选了不同几款不同图案的隔断屏风。
一款是镂空禅意格栅,上面只雕刻了些许云纹,简约大气,适合搭配不同的场景。
第二款是竹文格栅,刚好可以放在角落,将条案处单独隔开一个小空间。到时候还可以放上一盆君子兰,书香雅致的角落,正适合书写作画。
最后一种是木制屏风。木制边框搭配上画布,可在上面绘制兰草、竹子、泼墨山水画,素雅怡人,与店内的装修也很搭。
考虑到有些客人需要私密性,最后一类屏风可以最大程度隔开来往客人的视线。
这类屏风不便宜,便宜的一百五十文一扇,贵些的三百文一扇,定金都花了两人二两银子。
走出李木匠家,陆耀叹道:“还没开始装修店铺呢就花了这么多银子,做生意果然花钱。”
“放心吧,我们家里的积蓄够你将火锅店开起来。”林齐管着家里的收支,安慰他,“等火锅店开起来,盈利了就好了。”
陆耀能明显感觉到林齐之前心情有些低落,这会儿有所好转。
他垂下眼睛,很快又看着林齐眨了眨:“齐哥儿这么相信我,就不怕火锅店没有生意?”
他故意扮了个哭脸,哼哼唧唧的:“要是我将家中的银子亏完,夫郎可不能嫌弃我。”
林齐看着他这个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火锅店的生意肯定好,你快别做鬼脸了,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
他哼了一声,又傲娇道:“你要是将家中的银子亏完了,晚上就一个人去睡书房反省。”
“那不行!”陆耀见林齐笑出声来,也跟着笑。
现在在街上不是说话的好时机,等会儿回家了再问问齐哥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百善堂出来情绪就不太高。
陆耀就差举着三根手指发誓了:“为了不睡书房,我一定好好努力!”
下午去找三个木匠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再加上在县城里买山核桃和食材耗费了一些时间,等陆耀两人驾着马车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到家后,陆耀去将马车停好,林齐就在厨房归置东西。
厨房里的油灯被点亮,陆耀手里拿着火火的小碗:“差点就给漏在马车上了。”
时间太晚,再去做饭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陆耀抓着一小把青菜道:“今晚吃面条吧。”
——
热气腾腾的清汤面被摆在桌上,林齐拿着筷子先吃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久没吃陆耀煮的面条了,还是很好吃,有一种家的味道在里面。
面条上卧着一个荷包蛋,林齐用筷子轻轻一戳,蛋黄便透过戳破的蛋白流了出来,染黄了周围的面条和翠绿的蔬菜。
“是溏心蛋!”林齐惊喜的抬头看向对面的陆耀,“你不是说溏心蛋里会有看不见的虫子吗,怎么这次做了溏心蛋。”
“偶尔吃一次没关系,你不是喜欢吗?”烛火下,陆耀笑得格外温柔,“快吃,等会儿蛋黄全都流到汤汁里去了。”
“嗯。”林齐开心的应了一声。
他夹起溏心蛋,将里面的蛋液吸进嘴里,又送了一筷子面条入口,含糊道:“真好吃!”
陆耀手边有一个小碗,他拿着筷子不停的搅动碗里的面条,待面条变得温热之后,才放进小狐狸的碗里面。
面条吃完,热水也烧好了,陆耀把水提到浴房,让林齐先去洗漱。
洗完澡的林齐浑身散发着柔软的气息,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陆耀将外衣披在他的肩膀上:“当心着凉。”
林齐洗澡的时候陆耀想了想,从百善堂出来,林齐情绪才不对,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孩子了。
陆耀想同林齐谈谈,他不想两人因为这个事情有误会在里面,临去洗澡之前,他怕林齐先睡:“齐哥儿等会儿先别睡,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林齐:“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陆耀疑惑:“什么事?”
“等你洗完澡出来跟你说。”林齐推了推陆耀个胳膊,催促他去洗澡,“快去洗,我在房间等你。”
今天红豆汤摊位的老板的那番话给了林齐启发,让他决定有什么问题就问出来,他可不想跟陆耀之间存在误会。
两人相处,要是猜来猜去的多累啊!
这般想着,林齐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神色轻松的回了房间。
心中记挂着事情,陆耀很快就洗漱好出来了。
在离开厨房之前,他又往锅里倒了一些水,还加了几粒花椒,让灶里的余火将水加热。
陆耀进到房间的时候,林齐手里拿着一本游记,看见他进来还有些诧异:“今天怎么洗澡这么快?”
“心里惦记着你要同我说事情,便洗得快了些。”陆耀掀开被子坐在他的身边,靠坐在床上将林齐搂在怀里,“夫郎要同我说什么?”
手里的游记被林齐合上放在枕边,他顺势靠在陆耀胸膛上,耳边传来陆耀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让他无比安心。
“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同我说?”林齐微微抬头,眼睛往上瞧着陆耀,大眼睛清澈明亮。
陆耀最受不了林齐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亲了亲林齐的眼睛,才抱着人道:“夫郎,今天心情怎么不好了,是不是因为孩子那事?”
林齐靠在胸口上,陆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有些闷的声音传来:“嗯。相公,你想不想要孩子?”
“齐哥儿,孩子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陆耀将林齐扶起来,眼睛直直望进他的眼底,“在我心里面,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他说的认真:“我陆耀,爱的是你林齐,爱的是你这个人,不会因为有没有孩子而改变。如果你是因为身体原因心情不好,那白大夫说了,只要好好调理,两年就能调理好。
如果你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要孩子担心我会有什么想法的话,那我就要生气了,我在百善堂跟白大夫说的还不够明显吗?你的身体最重要。”
陆耀说着有些无奈的勾了勾他的鼻尖:“怎么净会胡思乱想呢?”
林齐听了陆耀这一番话,心里甜滋滋的。他拉起陆耀的手撒娇道:“对不起嘛,我当时听到白大夫说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没听见你和白大夫说了什么。其实我还挺喜欢宝宝的,小小的一只,多可爱啊。”
林齐眼神里有着遗憾:“要是我身体好些就好了。”
陆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目前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身子,冬天就要到了,你整日里手脚冰凉会很难受。孩子的事情我们顺其自然,两年后再考虑。”
林齐也回抱住他,双手搂着陆耀劲瘦有力的腰:“好,听你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床幔间萦绕着温馨的氛围,陆耀突然想起来,林齐还有事要同自己说,便问了出来。
差点忘记。
林齐放开陆耀,直接问了出来:“我找苍术拿药的时候,明明听见你问了白大夫吃药膳要注意些什么。可是后面你又找了这个借口回去找白大夫。”
他顿时有些委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在里面:“原来是这样啊。”
陆耀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递给林齐:“我今天回去是找白大夫拿这个的。”
小瓷瓶被林齐打开,里面是一些药丸,每颗只有黄豆大小,林齐有些焦急问道:“这是什么药?你生病了嘛?”
“别急,我没事。”陆耀将小瓷瓶放好,然后才给林齐解释。
今天白老大夫说到林齐现在如果怀孕生产会有什么危险时,陆耀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宁可没有孩子,也不想让林齐存在一点点的危险。
但他和林齐是一对青年小夫夫,总得有擦枪走火的时候,虽然白老大夫说身体不易受孕,那也怕有个万一啊。
古代没有现代的避孕手段,让林齐吃药他舍不得,所以只能找借口跑回去找白老大夫问问有什么法子。
白老大夫听后,给了他这瓶药,既能有效避孕,又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只需在事前吃一颗就行,是不想要孩子人的不二选择。
林齐听到这里耳根都开始泛红,他怎么都没想到陆耀回去是找白老大夫拿这种药,但一面心里又高兴陆耀对他的好。
一颗心被爱意填满,他凑上前去,亲了亲陆耀柔软的唇瓣:“原来是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