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心倒是心态很好,她能明显感受到身体轻快了不少,现在晚上虽然咳嗽,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咳出血。
她对着林齐笑了笑,目光带着安抚:“齐哥儿别担心,娘能感觉身体好了不少。”
“是咯,”白老大夫假装不满,“要相信我这个老头子的医术。”
“上次诊脉阳虚气衰,这次好了些,气血补了些上来,五脏也得到调理。”
白大夫走至案桌写下一张方子,拿去让苍术抓药,接着又把炮制好的人参给了陆耀:“人参已经炮制好了,你要入药,我便做主将它们都切了。”
陆耀打开盒子,见根须都放在里面完好放着后,大步走到药柜前,分了七分之一的参片出来:“多谢白大夫,这些参片您收下。”
“老头子上次开玩笑的,你也能当真。”白大夫不肯收,“你娘生病还需要吃药,自己留着吧。”
人参是陆耀自己采来的,他只是帮着炮制好,怎么好收下。
算起来,陆耀也算是他的小辈了,他还不至于占一个小辈的便宜。
“白大夫你要不收,我下次可就到别的医馆去了。”
炮制人参也需要功夫,他不能让人白白帮忙:“我手里这些够吃一阵了,医馆这么多病人,您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他知道白大夫心系病人,果然他这么一说,白大夫就犹豫了:“诶,好吧,那我这老头子就占你一回便宜。”
陆耀把参片放在柜台,又叫苍术给他包了八角等料,他视线一扫,看到柜台上放着个药碾,里面还有些药材粉末。
陆耀问:“苍术,八角这些药材你能不能磨成粉?”
“当然可以,你要碾成粉吗,我现在就帮你碾。”
苍术说着就要动手,却被陆耀喊住:“今天就算了,你先帮我碾一些粉末包好,我下次来就直接买粉末。”
三人从百善堂离开后,径直去了东市,荣哥儿和陆安还在卖辣椒酱。
因为辣椒酱批发的原因,白水县里多了许多处卖辣椒酱的地方,导致平时他们卖一个时辰能卖完的辣椒酱,现在还剩下一点点。
陆安跟几个货郎在谈合作,荣哥儿便自己招呼着客人。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荣哥儿每次来卖辣椒酱都是以面巾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其他做吃食的人也有这个打扮,荣哥儿在里面也不算突出。
“安大娘,您又来买辣椒酱了,上次买的都吃完了没?”荣哥儿正收拾着小摊,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过来,这个安大娘每次来都会买上许多,久而久之,荣哥儿就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小哥儿,辣椒酱没卖完吧?”安大娘朝罐子里看了看,见只剩下一个底,“剩下的这些我都要了,你帮我装起来。”
“好,大娘您等等,我这就给您装好。”
荣哥儿动作麻利的拿出一个大个儿的竹筒将辣椒酱都装了起来,随后又将陶罐内壁刮了刮:“这里有两斤二两的酱,给您算两斤的钱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安大娘笑出了一口白牙,手上掏钱的动作却丝毫不慢,“谢谢你了!”
荣哥儿眉眼弯弯道:“感谢您一直以来照顾我们家生意。”
安婶子把竹筒拎在手里,看着荣哥儿那双清澈的眼,随后神神秘秘的凑到荣哥儿跟前小声道:“哥儿,那边与货郎说话的是你兄长吧?不知能否与他谈谈?”
陆安在虽然与货郎在说话,但也留了一分心神在荣哥儿身上。
他与货郎也已谈好合作,此时见荣哥儿往这边瞧,便往小摊上走:“这位婶子要与我说些什么?”
安婶子见了他先是一顿夸,什么好词都往他身上扔,陆安都快招架不住。
他朝荣哥儿看了一眼,见荣哥儿也是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安婶子的话:“婶子你谬赞了,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安婶子看看他,又看看荣哥儿,见周围人没注意到这边才跟他陆安小声说:“你这弟弟可有婚配了?我有个侄子,也是同你一般长的一表人才,还在食肆当账房,人可不错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回去同你父母说说?”
陆安一张脸都绿了,感情那一顿夸就是为了跟他套近乎,好给她侄子相看?想都不要想,他都还没跟荣哥儿表明心意呢,怎么会给别人机会!
他心里顿时堵了一口气,冷着一张脸,语气也硬邦邦的:“我不能同我父母说。”
要说也是让他父母给自己提亲。
荣哥儿也被安婶子吓了一跳,安婶子找陆安居然是存了这个心思,他连忙摆手,急忙解释:“多谢婶子好意,只是我还想多陪伴父母两年。”
正巧王莲心也到了,听了这话,上去拉住荣哥儿的手,笑着道:“这孩子孝顺,我们也还舍不得。”
安婶子以为王莲心是荣哥儿母亲,听她这么说也只能遗憾的离开了。
荣哥儿松了一口气,借着王莲心的遮挡,悄悄瞄了一眼陆安,见他还是木着一张脸,心里有些开心。
再等一等,等户籍的事办妥,他就去问陆安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小摊还要收拾,去归还桌椅,陆安道:“陆耀你们先去百味楼,我随后去。”
荣哥儿也点点头,让他们先走。
两人收拾着桌子,只是经过方才安婶子那一遭,陆安有些沉默。他把陶罐放进背篓,没注意到荣哥儿站在他的身后,一下子撞了上去。
他人高马大,荣哥儿虽然没被撞倒,但手中拿着的布包被撞掉,东西撒了一地。
“没事儿吧?”陆安暗自懊恼怎么没注意到荣哥儿站在他的后面,见地上撒了东西,蹲下就要去捡。
荣哥儿见他新做的荷包也掉了出来,急忙抢在陆安前面蹲下去:“没事儿,我自己来。”
荣哥儿拾起荷包先拍了拍灰,然后才小心装进布包里。
竹子太难他已经放弃,准备绣一只他拿手的小鸡仔,只是绣了一半线没了,他不得已才带上来县里寻颜色一样的绣线。
陆安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他还没见过荣哥儿这么慌张的样子。那个荷包对他来说好像很重要,是要送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