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靳寒不肯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向晴。

巴掌大的小脸更瘦了一些,眼睛也不如初见时那样明亮皎洁,她肩膀微微耸着,白色的羊绒外套都遮不住她的消瘦。

而我进来餐厅之前,认认真真补了个大红唇,这些天心情不错,睡得也挺好,所以我气色明媚,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无形之中,好像我和向晴交换了一个角色,她变成了那个为爱蹉跎的卑微女人,我变成了心不动则不痛的旁观者。

“向晴,你为什么告诉靳寒,是我要我婆婆去找你的呢?”许久,我才开口。

“舒姐……”向晴一愣,眼里掠过心虚,视线避开了我。

我就知道,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下,藏着无数小心机。

靳寒一开始会那么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找靳母告状,肯定是向晴透露出来的。

靳母不可能找完向晴,又打个电话去跟靳寒说来龙去脉,她的目的是让向晴知难而退,不知不觉中自己消失,而不是掀起波澜。

“把黑锅扔给我以后,又闹消失,闹轻生,是为了把黑锅的效果最大化吧?我害得你都想不开了,靳寒肯定对我更加厌恶和憎恨。”我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还是嫩了点,靳寒他是喜欢你,可是他又不是脑残,这种事问一下他妈就真相大白了。”

“你该不会以为他会为了你,跟自己妈妈赌气,拒绝联系吧?”

我的话,让向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应该是被我说中了。

我告状,靳母找她,她轻生,翻来覆去我和靳母都是罪人,靳寒真心喜欢她的话,肯定这一段时间都不会理睬我和我靳母。

可惜她真的傻。

向晴嘴唇都快咬出血了,眼神也有了一丝嫉愤,她似乎不想和我扯这些,只是执着于一个问题,“舒姐,这些都是我不得已为之,如果你们离了婚,这些事都会平息下来的。”

“玺诚和我说过,靳寒当初娶你,是出于利益,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种婚姻是一种折磨,不是吗?”

陆玺诚,她叫得很亲密,看来和靳寒几个最好的朋友,都已经很熟了。

她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在陆玺诚那伙花花公子里,也是独特的存在,不说别的,单就说她能被靳寒看上,就证明很有魅力。

上一世周晏礼也是出于这种心理,爱上了向晴。

“没错,我是起诉了离婚。”我平静而冷漠地看着向晴,“可是我又撤诉了。”

“为什么?!”向晴倏地站了起来。

“这个你得去问问你的好朋友刘悦。”我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向晴想都没想,立马就拨通了刘悦的号码,我也好整以暇地听着。

电话接通后,她问,“悦悦,你跟舒姐说了什么?”

“就是……就是靳寒法律上的妻子。”

向晴解释时,还看了我一眼。

嗯,法律上的妻子,没有感情的婚姻工具人。

我隐约听到刘悦在叫嚷着“老女人”三个字。

向晴听着听着,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最后她有些忍不住地指责刘悦,“你知道什么?!你害死我了!要不是你,现在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麻烦!”

看着她挂了电话,我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问,“清楚原因了吗?”

向晴面如死灰,“我替她向你道歉,可是舒姐,你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选择撤诉,因为那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你已经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浪费了这么多年,还要继续浪费吗?”

“你以为我起诉,就能顺利离婚?”我怎么觉得向晴某些方面依然保持着近乎愚蠢的单纯。

“不然呢?”她不解。

“你好歹也是个高材生,怎么会问这种蠢话?”我有些鄙夷,“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选择起诉离婚吗?就是因为靳寒不答应和我离婚!”

向晴身子一震,但又很快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对,也是,我知道他财产很多,分割起来会很麻烦。”

我一时无言,她认为靳寒是因为财产分割问题才拒绝离婚?

上一世他也起诉过离婚,但被我各种拖延和拒绝,后来他愿意割让那么多股份给我,只要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向晴没见识过上一世为她疯狂的靳寒,自然不懂。

“随你怎么想吧,现在你家里不同意,我公婆不同意,你和靳寒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撤诉后半年内,我没法再起诉离婚,你不如想想办法,让靳寒答应和我协议离婚。”我不想再多说,起身去结账走人。

回到车上后,我看着还在餐厅里回不过神的向晴,思来想去后,我选择打了个电话给周晏礼。

“周医生,向晴在‘午后花园’餐厅这里,你要不来送她回去一下?”我问。

对方沉默三秒后,说了一句,“关我什么事?”

我头上冒出三个问号,这不是他这个男二逆袭的好时机吗?

要不是为了给他和向晴创造独处机会,我还不如打给刘娥。

上一次周晏礼还跟我袒露过心声,确实有一个喜欢的女人,但不适合去追,说的不就是向晴吗?

“周晏礼,我是说向晴一个人在餐厅,她这几天被她爸妈禁足了,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她心情很不好,你确定不来陪她?”我仔细地解释一番。

“哪天你心情不好再打给我,挂了。”周晏礼冷淡地回答了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我服了,这人到底懂不懂女人心?

怪不得他是男二,活该!

既然人家不要这个机会,那我也不多管闲事,直接开车回家。

只希望接下来几天不要再出幺蛾子,让我安安心心过个年,然后出国打拼事业,化身成功女性再闪耀回国。

可能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声,在除夕那天之前,我都过得十分安宁美好,直到靳寒出现在我家门口。

以往每年除夕,都是要我提醒他,一起去临城陪公婆过年,第二天再回来陪我爸妈吃饭。

今年我不打算去了,他却不请自来。

“你来干什么?”我走过去问。

“我爸妈叫我们回去吃年夜饭。”靳寒的眼角和鼻尖都冻得微微发红,让他原本充满了侵略性的俊朗面容,多了一丝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