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说,宇文期给她准备了要换下的衣服,在朝露殿。
可朝露殿是宇文练的亲妹妹华容公主的寝殿。
宇文期怎么可能会在朝露殿等她,要等也是兰妃的万安殿才对吧。
她发现不对,将计就计,到了朝露殿,一进去,就看见倒了满地的三个太监。
宇文练就站在他们旁边。
没等她反应过来,她身边的太监也被宇文练钳制住了,逼问出了整件事。
“慧嫔娘娘要奴才把王妃带来朝露台,再将另外三个人偷袭太子,把太子带来。”
“她算计孤和王妃,想做什么?”
“陷…陷害您二位私通。”
当时孟昭歌冷笑了下,也没什么意外的,“她也就会这些手段了。”
下作得很,不愧是孟常宁。
而后,宇文练将计就计,叫这小太监戴罪立功,把孟常宁骗来了朝露殿。
之后发生的事,就是宇文期看到的那样。
宇文练立刻回到了东宫,制造不在场证明。
而孟昭歌将孟常宁的衣服扒了开,丢在了床上。
唯一的变数,是那个侍卫。
他巡夜时发觉朝露殿有光影,想起华容公主不在,便进来查看。
进来就瞧见了床上春光乍泄的慧嫔。
于是色胆包天,心底的欲望压过了理智,竟然敢直接扑上去,要睡了当朝皇妃。
还没得逞,褚帝来了。
这侍卫抱头鼠窜,连鞋都忘了拿了。
但这番说辞,宇文期听了,自然没怀疑,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孟昭歌做的。
“父皇出了些事,还在昏迷,我暂时无法回府。”他别扭地解释。
又想再冷冷她,但又怕她下次再也不主动了。
孟昭歌问:“父皇怎么忽然昏迷了呢?”
宇文期正想先搪塞一下她,忽地听里头传来喊声:“父皇,父皇您醒了!”
想都没想,他立刻冲回了殿中。
快得像一阵风,孟昭歌的发丝被吹动,但笑不语。
殿中,褚帝刚刚苏醒,就立刻激动地抖着唇瓣,咬牙切齿道:“慧嫔那贱人呢?”
“在她殿中关着。”宇文练道:“父皇,您先缓一缓情绪,您刚醒来,不宜太激动。”
“朕怎么冷静!”褚帝的手猛地一砸床边,“朕对她那么好,她竟敢做出这种事情。”
宇文期体贴地宽慰道:“这种女人,不值得父皇为她动怒,杀了便是。”
“是要杀了。”褚帝闭了闭眼,冷静下来后,他的声音已不带一丝温度。
“苏允良,去处理了慧嫔。处理之前,先找个借口,就说她不敬太后,废为庶人。”
就算从前再宠爱,但一旦犯了错,在褚帝眼里,她就连狗都不如。
苏公公领命,随即便出了乾坤殿。
褚帝又问:“此事,只有你们兄弟二人知道吧?”
“是,儿臣没有告诉任何人。”宇文期斜睨了一眼宇文练,“皇兄是自己闯进来的。”
宇文练:“儿臣关心父皇,一时惊慌,才闯了进来。”
“那奸夫找到了吗?”
“昨夜儿臣已命黑鹰处理了奸夫,是个在朝露殿附近巡夜的侍卫。”宇文练道。
褚帝点了点头。
“这事,你们做得好。”
两人异口同声:“儿臣应该做的。”
而后,等褚帝稍好了些,二人先后离开了乾坤殿。
“六弟可真是立了大功啊,若非你,恐怕慧嫔的丑事,就要弄得人尽皆知了。”宇文练夸人,也像在阴阳怪气。
“皇兄谬赞了,皇兄又何尝不是立了大功,抓到了那奸夫。”宇文期不冷不热的,“家中还有内人盼归,臣弟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先一步离开。
宇文练本带笑的神情,一瞬沉了下去。
……
荆王府。
宇文期一回来,便直奔梅苑。
今日,孟昭歌为了不叫他起疑,对他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二人一同用了早膳。
席间,孟昭歌适时地提出了慧嫔冒充孟如愿身份之事。
“竟是这样,难怪她先前还和你好好的,后来却陷害于你。”宇文期惊愕地说着。
孟昭歌:“王爷,把这事告知陛下吧?我想替真正的如愿讨回公道。”
“自然要的。”宇文期是高兴的。
父皇那边,杀了一个昨日还在承宠的妃嫔,就算找了个冒犯太后的借口,但还是有可能引起怀疑。
毕竟太后身边的人,总知道她有没有冒犯太后吧。
但若加上慧嫔鱼目混珠,欺骗天子的罪名,杀了她十次都不嫌多。
事不宜迟,宇文期连继续和孟昭歌吃饭的心思都没了,紧赶着就去了皇宫。
孟昭歌搅着甜汤,微微一笑。
当日下午,宫中的慧嫔因假冒孟家表小姐身份,而遭陛下赐死的事,便传到了宫外。
人人唾弃她,嘲笑她。
只有明西将军府是个意外。
他们第二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孟庆云和孟夫人而言,是天大的打击。
老两口互相安慰着,却依旧止不住的悲痛。
一想到,仇人一个都动不了,就更悲痛。
“说来说去,都怪那姜氏母子,若不是姜伯虎跟孟昭歌说了那个秘密,怎么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孟夫人哭着,将恨意全都加注给了姜之韵和虎子。
孟庆云握紧拳头,砸了一下桌面,“对,老子饶不了他们!”
孟氏夫妇下定决心报仇。
他们拿了三百两银子,找到无间阁的联络人,只提出一个要求——杀死姜氏母子。
联络人看见了那张画像,顿了下,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只要有银子,一切好说。”
当日,这桩任务,到了元惊烈的手上。
元惊烈并没有见过姜之韵,却认识虎子,他只问:“买家是谁?”
“孟家。”沈镜说。
元惊烈挑了下眉,缓缓将画像卷好,“行,知道了。”
……
姜氏母子的藏身之处,是在距离柴安很远的村落中。
这村子在山谷里,层层叠障,外人很难发现。
但元惊烈在第二日夜里,就找到了地方。
风萧萧地刮着,院外的树被吹得断了枝干,砸坏了刚搭上不久的鸡棚。
元惊烈一身黑衣劲装,提刀走进。
房中的姜之韵察觉到不对,冲出去想关门时,外面的高大身影已经走近。
“娘?”这时,虎子也冲过来,姜之韵将他护在身后。
“你是谁?来做什么!”
充满警惕的声音。
可下一刻,她背后,却传来儿子惊喜的呼喊:“阿烈,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