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歌眼底阴冷:“慧嫔娘娘说这话可笑。”
“我与后宫诸位娘娘毫无交集,诸位娘娘更不曾来过荆王府,她们如何能凭空编造出我与太子的谬言?”
“都说是编造了,见没见过很重要?”孟常宁淡定地笑着,“姐姐,宫中的手段,你还是见得少了。”
“那就将那些妃嫔带来仔细查问。”宇文期沉声道。
“谁知道她们有没有被你们买通呢?”孟常宁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两位可是把要陷害我写在脸上了。”
孟昭歌脸上闪过不可置信,仿佛遭到了什么重大打击。
她忽地一脸悲愤,“看来儿臣无法自证清白了。”
说完,倏地起身撞向角柱。
“昭歌!!!”
“娘娘!!!”
一声声惊呼传来,孟昭歌的身体在撞到角柱的前夕,被宇文期拦下。
“你干什么!”宇文期将她牢牢抱住。
孟昭歌大哭起来:“王爷,妾身没脸活下去了。妾身被污蔑清白,本以为父皇能做主,可谁能想到,竟又要被慧嫔说买通了别人,陷害她。”
宇文期第一次见她如此痛苦,他分外心疼,也觉得丢了面子。
一个区区无子的妃嫔,敢当着他的面,这般污蔑他的王妃!
宇文期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郑重地跪到褚帝面前:“父皇,难道您还要包庇慧嫔?”
“荆王!”褚帝有些恼怒,“休得胡言。”
“儿臣没有胡言,儿臣是为了宇文氏,是为了大褚的江山安定!”
宇文期拧眉,“儿臣请父皇想想,这样的谣言若一旦闹大,害的便是儿臣与昭歌、太子三人!造出此等谣言之人用心之毒,可以想见,难道您连宇文氏的名声都不顾了?”
一番慷慨激昂的质问,叫褚帝都噎住了。
褚帝难堪地垂下眸,心中在这一刻,警铃大作。
这种事,是莫大的丑闻,造出这等谣言的人,居心狠毒。
可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慧嫔所造啊……
褚帝陷入了纠结。
那厢,孟常宁得意扬扬,忍不住腹诽:也有这贱人如此狼狈的一天。
当日在万安殿受辱的仇,也算她报了。
反正陛下怎么可能责罚她呢。
褚帝沉默了会儿,看了下一脸铁面无私的宇文期,和垂泪的孟昭歌,一个头三个大。
这不给个交代,恐怕这两口子会怀恨在心啊。
略一思忖,他大手一挥:“来啊,把慧嫔带回宫,禁足一个月,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孟常宁那得意的微笑还没收起。
“听见没,陛下让你们……”
“让我禁足???”
孟常宁惊诧:“陛下,您没说错吧,这和臣妾有什么关系?”
而那厢,孟昭歌已经大呼:“父皇英明!”
孟常宁:“……”
褚帝被逼无奈,只能给孟常宁递了个眼神。
孟常宁读懂了那意思,依旧不服极了。
怎么她都当妃嫔了,她是大禇最尊贵的男人的妃子,竟然还要受孟昭歌的窝囊气!
可事已至此,孟常宁更不敢继续和褚帝唱反调,却只好憋屈地点点头:“是……”
此事,则在之后,被褚帝下了封口令。
除了在褚帝身边的两个公公外,其他人都不知今日乾坤殿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可此事,却不知为何,传到了元惊烈那里。
隔日晌午,元惊烈忽而造访荆王府。如今他已是武安侯,王府的下人恭恭敬敬将他迎了进来。
一到梅苑,他便驱散了房中的两个侍女,急着问孟昭歌:“阿姐,怎么回事?崔瑶在宫中诋毁你和太子?”
孟昭歌错愕:“你怎么知道的?”
又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惊,压低声音:“你在陛下身边也有眼线?”
“也不算是眼线。”元惊烈也没想瞒着她,便如实道:“之前我进宫时,帮了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在乾坤殿伺候,叫小岩子。我今早上朝时听见有宫女说你和荆王昨日去了乾坤殿,所以才去问他。他为了报恩,便跟我说了。”
孟昭歌明白过来,便也没隐瞒他,“崔瑶在宫中散布流言,今日刚好叫兰妃知道了。”
“兰妃质问我的时候,我的确慌了,因为太子确实曾送了我佛串。只是我不知,为何方嬷嬷搜到的紫檀佛串,却变成了柳木手串。”
回来后,她问过了如愿,没人动过她的柜子。
那方嬷嬷来者不善,带了人就风风火火的搜房间,根本没叫梅苑的人进去。
孟昭歌也很好奇,是谁帮了她。
这时,元惊烈眼底浮现笑意,有些傲娇地道:“那阿姐要谢谢我了,是我做的。”
“什么???”孟昭歌惊讶不已,“你什么时候?”
“反正是你不知道的时候。”元惊烈眨眨眼:“我在殿下那儿,见过这手串,知道他送给你后,便觉得会酿成大祸。”
这原因,怎么有点玄乎?
难道这就是直觉的神奇?
孟昭歌忍不住笑了,刮了下他的鼻子,“就你机灵。”
而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眼前这机灵的少年,当日换走珠串最初的目的,仅仅是因为他有点吃醋。
至于考虑到可能被人做文章,酿成大祸的事,那是他后知后觉意识到的。
不过看如今的结果,是他歪打正着了。
……
从佛串一事后,为了避嫌,不被孟常宁抓到任何把柄,孟昭歌不再见外男。
连元惊烈都被她递了消息拒之门外。
而宇文期许是因为觉得愧疚,在之后对孟昭歌更加上心。
这日,他在她素日爱去的千香楼摆了一桌山珍海味。
孟昭歌自然不好拒绝,在饭桌上,她始终淡淡地应付着他。
宇文期察觉到了那份疏离,孟昭歌的态度像一把钝刀慢慢磨着他的肉。
不触及生命,却剧痛难忍。
他渐渐便喝多了,趴在桌上,喃喃着:“昭歌,昭歌……”
孟昭歌见状,起身,便要吩咐李良:“王爷喝多了,把他扶回去吧。”
“不,昭歌。”宇文期忽然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李良识趣地带着墨环走了出去。
孟昭歌本能反应的抵触和他的亲密,闷着声音:“王爷快松开,旁人瞧见不好。”
宇文期身子一震,仿佛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
他松开孟昭歌,“我就这么令你不齿?”
孟昭歌:“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昭歌,我不明白,为何你一直不愿意再同我亲近?”宇文期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那日在皇宫,我也选择了相信你,陪你一同去见父皇,不是吗?”
“难道因为孟常宁,你至今不肯原谅我?可孟常宁都死了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