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坚和宋城讨论得热火朝天，零宝只能抱着小黑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狠狠吸了一口草莓味的棒棒糖，发现监控室门口不远处，有个女生鬼鬼祟祟，似乎很害怕这边，但又想过来。
趁着两人不注意，零宝偷偷溜了出去。
“姐姐！”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趴在灌木丛后面，使劲的伸着脑袋，企图看清些什么。
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姐姐，吓得蹦得三尺高。
“吓！”女生唯唯诺诺的脸上都是苍白，眼神惊恐害怕，转头就想走，“我，我路过，我搞卫生的。”
根本不管零宝的目的是什么，女生主打一个不读乱回。
“姐姐，我没问这个哦！”零宝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递了一根棒棒糖过去，“我请你吃糖。”
说完，直接强行塞着手里，“害怕的时候吃口糖就没那么害怕了，我师父揍我的时候我就这样。”
不知是她的好心还是听到这句吃口糖就不害怕了，女生竟然追问了一句，“你师父也经常打你吗？”
目光里多了一点点同情。
零宝摇头，“不是，很少，只有我犯错厉害的时候就打我。比如我把我祖师的贡果贡糖偷吃了，我师父就打我。
一般我都跑，我师父抓不到。
要是抓到要挨打，我就把糖全吃了，他一边打我我就一边吃，这样挨打就没那么疼了。”
女生，“……”
你这没一顿打是白挨的！
看零宝没心没肺的吃棒棒糖，女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小妹妹，你是跟那两个人来的学校吗，他们是警察吗？怎么校长对你们点头哈腰的？”一边试探一边小心翼翼的看零宝的脸色，生怕她发现什么。
零宝叹了一口气，“那两个笨蛋叔叔是抓鬼的警察，来抓鬼的。你们学校里那个叫林宿的老师死了，死的可惨了……”
女生听到林宿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又惊恐又愧疚，但就是没有丝毫的意外，“他，是在什么地方被找到的？”
零宝立刻比划着讲述找到林宿的过程，“他被人捆着祭祀，身上的伤口混着衣服都烂了，但皮肤还在……眼睛睁得很大，对对对，就是像姐姐你现在的神情……”
零宝一边观察女生一边吓唬，“害死他的人还做了大煞养尸阵，让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虽然死了，但五感依旧能感受到活埋地下，皮肉腐烂，灵魂煎熬的痛苦。
而且他还会诈尸，夜里偷跑出去，已经跑出去好几次了，姐姐，你说他是不是想找害他的人报仇，他指甲那么老长，黑漆漆的，像故事里的黑山老妖一样……”
女生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抱着头尖叫，“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林老师不是我害死的。他不会来找我的，不会……”
零宝看着地上鬼叫的女生，小老头似的叹了一口气，“我师父说，纵恶也是在犯罪。坏人不受到惩罚，他杀了林宿，还会继续伤害其他人，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抱头尖叫的女生下一刻又正常起来，似乎刚才的发疯只是一场幻觉。
小声开口，“我可以帮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但我没证据证明林老师的死和陈柳七他们有关。”
监控室里，女生小心翼翼的脱开自己身上的白衬衣，李坚和宋城本能的脑袋整齐又默契的往两边转。
宋城瞟到满是淤青和伤痕的手臂，又转回来，“你这些伤？”
说不震惊是假的，瘦弱的肩膀，双臂上大大小小的都是淤青，烫伤，以及刻意割出来的刀口，很明显就是凌虐所致。
李坚，“都是陈柳七那三个小畜生干的。”
女生点点头，“是的。陈柳七和李单还有顾明在学校里欺负老师同学也不是第一天了。我大大小小被他们轮流欺负过几十次。最严重的那次，我下体流血不止，还是林老师救的我，把我送医院。
虽然林老师平时和他们也有矛盾，但顶多就是故意划伤林老师的电动车轮胎，撕毁他的教材，或者把他反锁在卫生间上不了课导致扣工资。”
字字句句提到的欺辱在张慧看来，已经是这三个小畜生高抬贵手了。
“就是那一次……”张慧说起这个，忍不住崩溃，“林老师站出来，说扬言说他们再不停止要告校长找记者，他们就记恨上了林老师。觉得林老师是在故意挑战他们，也从普通的欺负升级成拳打脚踢。
你们看的监控里，林老师一瘸一拐出来，就是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里。”
李坚有些同情，“你和家长说过你的遭遇吗？”
张慧绝望的笑了笑，“我爸妈都死了，我都是和我姥姥，舅舅舅妈住在一起，平时也很少管我。就算告诉他们，难道他们会为了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侄女去鸡蛋碰石头。
学校里不是没过先例，比我家底好，有人管的都被他们逼走了。”
零宝，“那你不可以转学吗？”
张慧冷哼了一声，“我舅舅，舅妈之所以愿意给我出部分生活费，全是因为我成绩好上了鸣皇高中让他们有炫耀的资本，觉得是战胜有钱人家的一个脸面，怎么会准我退学？”
伸手擦了擦眼泪，“其实我也还能忍忍的，毕竟我从小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可自从林老师无故失踪好几天起，我猜到他可能遇害起我就特别绝望害怕。我也不知道我是害怕林老师真死了还是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说完鸵鸟似的把自己的脑袋埋得低低的，声音小了很多，绝望里透着悔恨，“其实，我猜到很大程度上林老师死的原因就是帮我。
陈柳七仗着家里有钱，最瞧不起林老师这种贫穷又自负清高的人，怎么能容忍林老师挑战他。”
嘀嘀咕咕说了许久，张慧忍不住说，“他那天没来救我就好了……”
两大一小最后从学校里出来都很压抑，宋城递过手机给李坚看，“刑侦队那边果然没问出什么。这三个小子显然是老早就串供过，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时间太久，人证物证什么的也很困难！”
李坚，“最主要是林宿魂魄也没了，招魂也不起作用。不然可以依靠林宿视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